也許鄭曉應該慶幸,就算是私下交流,出於謹慎考慮,他也從來沒有對安翁口出惡言。可在此刻,他不隻是擔憂老頭子翻舊賬,更無法理解,安翁他突然如此“坦承”地表明態度,是個什麼意思?
鬼使神差地,鄭曉的注意力轉向了天演領域的核心,那個真理天平的投影。
“不平衡態”仍在持續,可是鄭曉注意到,原本已經一壓到底的白色秤盤,不知什麼時候,又抬起了一些;黑色秤盤上,具現化的環蛇,也開始重新恢複活力。
那麼,與之相對的混亂元素在哪兒?
鄭曉恍惚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可精神層麵的壓力再度升級,冰冷沉重,讓他的思緒無法進一步深入下去。
偏偏安翁與歐陽辰的對話,便如春風般和煦:“不管怎樣,我能夠感覺到你的成就,歐陽,你正試圖給物質層麵重新定義規則!”
歐陽辰微微搖頭:“如果真有這麼一種形式,我希望可以複現出來。但到目前為止,我所能做的,也隻是捏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模型,一個小小的副本。”
“至少這裡是一處可以放開手腳的戰場,足以減少對世俗世界的影響。看,柴爾德他們打得很開心……”
安翁說話的空當,霜河實境終於承受不了兩位放開手腳的強者對轟,與A棟大廈的連接部斷折,大半邊結構向下垂落。
柴爾德與巴澤的身形幾乎同時飛起,撞入A棟大廈的樓體,隨即更強勁的衝擊波橫掃,上下十多層的玻璃幕牆轟然破碎,飛落如雨,整棟大廈似乎都在晃動。
如果真是現實層麵,這一輪對轟下來,周圍市民死傷怕不要成百上千,可如今,空無一人的大廈,就算全都拆掉,也沒什麼。
要擔心的,也隻是樓頂這些教眾而已。
柴爾德與巴澤的交鋒越來越激烈,安翁雖是主動提起,可他的視線大部分時間還是停駐在歐陽辰身上,非常專注。
“安翁?”
“真的是很不錯的設計。”安翁盯住歐陽辰,微微點頭,“你保持了很高的獨立性,更多的是借用物質層麵現有的東西,消耗不算多,承受的壓力也不大……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瑕疵品。”
歐陽辰微笑回應:“所以因為過載而崩潰的可能性很小,安翁不必在這個方向考慮了。”
被一語道破心中所想,安翁隻是啞然失笑。“歐陽你既然明知道這是一個‘不成功’的作品,那為什麼不繼續研究呢?留在你的實驗室裡,專心致誌,忽略社會上的紛擾,讓它繼續按照既有的方式進行……”
“安翁,我就是按照既定的方式來做。”
歐陽辰很認真地麵對身前的老人:“現在,我正是按照裡世界最具代表性的方式,在這裡,在名義上隻有我一位‘超凡種’的夏城,宣告屬於我的規則,滿足我的實驗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