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必須承認,若不是有外接神經元,恐怕都用不到白心妍的快樂療法,他就已經是一個偌大的悲劇了。
格式論什麼都好,可這樣一個完全失控的增長方式,究竟是怎麼搞的?當初爺爺創造研究這一理論的時候,最後又是怎麼規避解決來著?
羅南回憶爺爺筆記上的記載,末了隻能不甘心地承認,答案怕是很難存在於那些早期研究成果中。
看來,對其他筆記的追索搜尋,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羅南一念既生,就想與正研究爺爺筆記公式的章魚哥聯絡,正好也問問,最近一段時間,爺爺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唔?
剛從聯絡人列表中,找出章魚哥的頭像,羅南的思維驀地定住。
精神狀態?
一個此前有意無意忽略掉的環節,突然跳入羅南的思維進程。這一刻,有個魔鬼般的聲音,在他心內心外飄蕩來回:
精神分裂的瘋子,是由什麼造就的?
研究成果遭到竊取、父子親情遭受背叛的打擊嗎?
一直以來,這都是羅南認定的理由。
可是,如果從其他角度來看呢,從一個以前根本想象不到,可現在卻又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角度來看呢?
一個創造者,怎麼可能不是一位踐行者?
格式論的成果,怎麼可能不作用在自己身上?
那麼如果,僅僅是如果,如果這個理論最終並沒有很好地解決靈魂力量失控性增長的問題,沒有解決形神失衡的問題,它並不是一個完美的理論……
用客觀的態度,來做這麼一個假設:那麼爺爺的狀態會是怎樣的?要知道,有近乎九成九的可能,並沒有一根外接神經元在爺爺身上!
結果會怎樣?
這個想法,讓羅南背後猛地炸開一層冷汗。
也在此刻,羅南回憶起在療養中心,爺爺的那些瘋話。以他現在的認知,重新去判斷解讀,貌似有一些非常奇妙的對應感?
當這個思維角度明確,思緒就如開閘的洪水,轟隆衝起,一路向前,難以抑止。
爺爺的情況暫時放下,可還有,還有那個人!
那個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將外接神經元送到羅南手上的人!
那個繞不過去、切割不開的人……
他的做法,他的目的,他的考慮,會是怎樣的?
羅南躺倒在床上,睜大眼睛,了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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