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菱體探出的細絲,共計6根,在儀器腔室內擺動起浮,乍看去像一隻掙紮的異形水母。
羅南抿住嘴唇,視線聚焦在儀器腔室內部,隻覺得當前場麵頗具“即視感”,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爆岩掃了兩眼之後,就把目光轉移到翟工身上。從外表上看,這位維修師隻是做了個握住金屬杆的動作,額頭就見了汗,非常辛苦的樣子,與之同時,精神層麵的波動也愈發明顯。
沒什麼可說的,翟工就是一位能力者。
爆岩又把這位上下打量幾遍,覺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剪紙介紹的渠道,與能力者掛鉤,也是自然而然的。
作為羅南的“保鏢”,爆岩要排除掉一切危險源,可坦白講,把這位與“危險源”掛鉤,著實有點兒難度:
翟工的表現真的很一般。
類似的形容可謂客氣。爆岩見多識廣,心中自有標尺,以翟工剛剛擾動精神層麵的表現,在他所見過的能力者中,大概也就比“愛好者”略高一級。
能夠有意識地運用精神力量,影響物質層麵,對普通人而言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那個金屬杆及其相關的儀器,起的就是增幅作用,如果沒有此類中間環節,以翟工的精神力量水準,形成的“乾涉力”,能不能帶起一根纖細絨毛,都未可知。
做出判斷之後,爆岩心情放鬆下來,注意到另一邊的羅南,仍然認真觀察儀器腔室。瞧他專注的模樣,那個微型菱體,貌似比預想中的更具價值。
翟工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鋪了薄薄一層,呼吸也不再均勻,可是儀器腔室內的菱體周圍,六根“觸須”的模樣,再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這時候,羅南終於開口:“這玩意兒還會有進一步的變化?”
翟工又吸口氣,語速加快許多:“應該有的。這6根觸須對於‘乾涉力’比較敏感,但並沒有形成動能存儲轉化的有效結構,更彆提與磁浮相關的那些。如果太極球本體不具備相應布置,這幾根觸須就是最值得關注的部分……我能力不足,能幫個忙嗎?”
到這種時候,彆說羅南、爆岩,就是遠程觀看的薛雷,也察覺到異處。他隻當羅南忘了介紹,咧嘴笑道:“原來翟工也是協會的。”
翟工也是一笑,並沒有遮掩:“剪紙是我的推薦人,不過現在還是考評期,已經5年多了。”
薛雷哎呦一聲:“不是吧,考評很嚴?”
他已經準備加入能力者職業協會了,相關手續已經開始辦理。有章瑩瑩這樣的好事之人在,什麼都用不著他操心,故而對協會“考評、覺醒、職業”的三段流程還處在一知半解的階段,沒個清晰概念。聽到“5年”,心裡就是一揪。
翟工繼續微笑,羅南和爆岩也沒有當麵解釋,畢竟說實話有些傷人。
要說對精神層麵的感應,十個爆岩加起來,也比不過羅南。爆岩能發現的情況,羅南肯定也沒問題,而且更為細致真切。
在羅南看來,翟工的精神力量,對物質層麵的“乾涉力”,確實慘不忍睹。前段時間,他也有類似的毛病。
可就算表征類似,本質還是截然不同的。
羅南具備了遠超正常標準的精神力量,卻因為格式論的特殊情況,與物質層麵產生隔膜,最後靠與目竅心燈“耦合”,才突破桎梏,可謂問題奇葩,解決方式也非同凡響。
至於翟工,問題則是最簡單直白的一類:修為不足,在精神層麵中,無論強度還是浸入層次,都沒有可稱道之處。以協會的標準看,根本就是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