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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七八公分長,形若蛛絲,在精神層麵放射電芒的金屬長線,就在羅南眼前變成一個0.02毫米直徑、0.005毫米厚度的空心麵包圈。它就這樣穿繞編織,也許還有凝聚收縮,最終形成了微米尺度的微型結構,而且展現出介於物質和精神層麵的奇妙特質。
好吧,反正外接神經元的體積、份量、材質,羅南從來沒有真正掌握過。
對懸浮的新型凝水環,羅南很謹慎。他的靈魂力量小心觸及,對麵卻無比配合,念動即轉,操縱起來毫不費力,感覺與前一個版本,也沒什麼差彆。
最初羅南還小心翼翼,但到後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他已經分辨不清兩個版本凝水環的差彆。隻是下意識操控,讓水珠在臥室裡上下翻飛。
空餘下來的腦容量,全都在思索:這是什麼概念,什麼原理?什麼套路……去特麼的為什麼吧!
讓外接神經元的神奇變化給弄懵了的情緒,在他連番思慮的無用功之後,終於恢複了應有的衝勁兒,一個翻湧,就把所有的思慮全部打翻。
就算這奪胎換骨的場麵妙參造化,內裡的玄機直指宇宙本質,此時此刻,也抵不過羅南心頭湧上的狂喜情緒。
理論玄機再好,也抵不過現實不是?
羅南已經明確了變化帶來的現實意義:從現在開始,他就可攜帶著外接神經元,到達靈魂體能夠到達的任何一個地方。
當然,也包括齒輪。
人的心思就是這麼奇怪,不管心底的渴望有多麼強烈,在目標可望不可及的時候,還能保持淡定;可一旦確認觸手可及,之前所有的修持,就會頃刻破功,
由外接神經元帶來的驚喜未褪,羅南的腦子裡,就被齒輪占據了。
羅南確認,齒輪那裡藏著一個大秘密,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大寶藏。而作為最有可能開啟寶藏的鑰匙,外接神經元裡麵也藏著一個大秘密。或許隻有當兩者接觸,才會同時呈現出來。
不知這個猜想對不對,可不試試怎麼能清楚呢?
羅南有些控不住情緒,迫不及待就是他現在這樣兒的。靈魂體在臥室裡轉了三圈兒,他就想到了三條理由:
第一,今天星期天,施工隊不會工作,那裡沒有閒雜人等;
第二,靈魂出竅,攜帶外接神經元,微米級彆的結構,等於是一根蛛絲的橫截麵,微之又微,悄然來去,不會有人發現。【愛↑去△小↓說△網 Qu 】
第三,現在時間還早,他完全可以在五分鐘之內打個來回,有充足的探索時間,順利的話完全可以回來吃晚飯;不順利的話吃完晚飯還可以再去一趟。
全部理由都是支持,一切條件具備,還等什麼?
念頭未絕,靈魂體直接撞出房間,紗窗什麼的,都視若無物。到院子裡,又一閃就出了社區,再閃已經衝入高空。
挾著外接神經元所化的凝水環,羅南靈魂體的飛掠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在院中還可見到清淡的水痕,入空便沒了影跡。
下午四五點鐘的太陽,似乎已經與密集如林的摩天大樓平齊,隻有無窮儘的光芒,依舊浮染雲層。此時已經開始接近行車高峰期,高空交通層的中小型飛行器也是穿梭來去。
深秋陽光微暖,高空氣流森寒,兩相交錯,羅南情緒上的衝擊力倒是有些消融。他猛然醒悟過來,外接神經元可是有實體的,真在高速運行中,撞上彆的東西,天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急匆匆發掘寶藏沒毛病,但現在可是帶著外接神經元,萬一操作不慎給丟掉了,他還不如一頭撞死在床上去球!
此時,羅南已經快飛出納德區,當下意念微動,靈魂體飛行的速度稍緩,也離最上的交通層遠了些。至於外接神經元形成的凝水環,一直都懸浮在靈魂體側前方,其所凝聚的水珠,則因為高速飛行,損耗太多,幾不成形,就算源源不斷補充,也比全盛時期縮了多倍。
見此情況,羅南腦中轉過一個古怪念頭,下一刻,靈魂力量引導,直接將外接神經元攝入靈魂體內部。如此合二為一,動靜相隨,隻要他自個兒不出車禍,外接神經元也就無恙了。
靈魂體吞掉外接神經元的滋味很微妙,因為它們之間時刻存在著靈魂力量的傳輸關係。吸納入體後,這份傳輸關係,就徹底化入了靈魂體內部。
流程大概是這樣:靈魂體先將靈魂力量注入外接神經元重塑的凝水環,原本虛無的力量,就自然具備了乾涉力的性質,收集虛空中的水分子。
高速飛行狀態下,水珠時時刻刻損失,又源源不斷補充。積聚水分子的前期過程,存在於納米尺度下,羅南無可奈何,但後期成規模的水汽聚攏,卻是可以察覺的。
這滋味兒,就像靈魂體自個吞吐水汽,進行一種奇特的呼吸,自然而然地與外界天地發生聯係。
在傳統意義上隻具有“陰神”水準的靈魂體,當然不可能實現這種聯係。事實上,這種現象的根源,還是來自於新版凝水環。凝水環放射出去的乾涉力通過聚攏水份,又作用回靈魂體本身,滲入了靈魂體的每一個角落。
然後……
羅南的高速飛掠驟停,他懸停在高空中,下方就是呼嘯而過的飛行器光流。好像整個城市都在高速運轉,唯有他獨立天外,與身下世界拉開距離。
他沒有感慨的閒暇,隻是意外又給靈魂力量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加工機器。
這部機器,吞進去的是“無”,出來的是“有”;吸收的是“零”,出來的是“一”,燃燒的是“虛”,凝就的是“實”。
這就是凝水環,這就是外接神經元。
隨著乾涉力的逐漸彌漫,仿佛給靈魂體塞入了一套無形有質的骨架經絡,又披上了同樣性質的血肉筋膜。
好吧,這種形容未免太誇張了。比較合乎實際的說法是,在乾涉力的充分作用下,羅南的靈魂體仿佛鍍了一層逐漸合攏的、無形而奇妙的“膜”。
形象點兒說,靈魂體好像變成了一件鬥篷披風,羅南的核心意識居於正中,通過這件披風與精神、物質世界同時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