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看得差不多了,羅南這才點點頭,按照說明書的講解,伸手指向齒輪前方叢林,剪紙連忙阻止,示意羅南注意齒輪內外的施工人員:“還是低調點兒,再往裡走走。”
羅南勾了勾嘴角,笑容冷冽:“沒事的,人家也都見多識廣……”
剪紙知道羅南的意思,但也不能說什麼,打個哈哈,扯著羅南往叢林深處去。
沒走兩步,側麵薛雷自叢林小道拐過來,看到兩人拉拉扯扯,有點兒懵:“你們去哪兒?”
“呦,雷子你來了。”剪紙和薛雷也比較熟,笑嗬嗬打招呼。
“剪紙哥。”薛雷回了一聲,總算是找到個理由,“你們來上課啊。”
羅南在中間聽得汗了一下,幸好剪紙回答得也很含糊,“過來驗驗貨,正好一起去看看。”
“什麼貨?”薛雷還沒有完全對上線。
羅南眼神銳利,一眼就看出這貨肯定還是賊心不死,想揪他一起搞散手練習,手上甚至拿來了一套道服!
他怎麼能讓薛雷得逞,當下更是打定主意,今天就靠剪紙哥庇佑,一定要死死抱著這根粗腿,讓薛雷不好意思強逼。
念頭轉過,他拿出“嘗試操控流”的理由,一把扯著薛雷往叢林裡去,繼而轉頭道:“剪紙哥,今天人齊,晚上沒事咱們去聚聚。”
剪紙“哈”了一聲,多少有些意外。羅南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固然也算純良,可哪懂得這些人情世故?之前他給羅南講了十多天的課程,也不見有這份兒待遇。
一般胖子都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剪紙就問:“怎麼突然想這一出?不是專請我的吧?還有誰?”
羅南也知道邀請來得太突兀,不敢給剪紙太多思考的機會,嗬嗬笑著,給自己增添理由和籌碼:“去吧去吧,就是一起玩兒,我請了雷子,嗯,還有,還有貓眼……”
“哎?”剪紙今天不斷更新語氣詞,否則不足以表達稀裡糊塗的的心思,好不容易整理出個脈絡,忍不住置疑道,“你說誰?貓眼?”
“貓眼?”薛雷也愣,難道羅南所說的聚會,和今天中午提起的不是一茬?
羅南張張嘴,突然想給自己一嘴巴。今天他就是典型的顧頭不顧腚,隻想著偷懶了,倒把更麻煩的事情堆在一起……
咦,且彆急著下定論!
羅南陡然間福至心靈,眨眨眼睛,就有一條說辭出口,而且不用偽飾,就吞吞吐吐,佳作天成:“不是說她改行了嘛……”
看羅南微窘的表情,剪紙自以為了解了,點點羅南,啞然失笑:“你彆是覺得,貓眼放棄全域感應這塊兒,是因為你?誰給你說的?”
“這個嘛。”羅南視線偏轉。
“是我。”薛雷半截胳膊抬起,乖乖認了。他的消息源頭是靈波網上流傳的八卦,本身就帶著演繹性質,此刻難免有點兒尷尬。
剪紙看這兩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覺得教育這事兒真的任重道遠,一時責任心大起,苦口婆心解釋:“那不叫改行,隻是專心選擇更合適的發展路線,以前貓眼最讓人期待的,也是她的超距感應好吧?你不用因為這事兒不好意思,但也彆瞎傳,畢竟這傳言是踩人的,一個弄不好,兩邊毀人!”
羅南和薛雷都乖乖地低頭受訓。
剪紙想到晚上那場會麵,也是哭笑不得:“貓眼竟然也答應了?她倒不嫌尷尬……”
確實不尷尬,是頹廢了。
羅南越發覺得,請剪紙坐鎮,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有個緩衝,可以度過前期最彆扭的時段。至於怎麼深層交流、消除誤會,隻能見機行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剪紙不好再拒絕,也是擔心兩個年輕人不擅長交流的藝術,好心辦壞事,真與貓眼撕破臉。
貓眼的怪脾氣,在協會也是很出名的。
既然決定參加,剪紙就不多費唇舌,留著力氣到晚上再使。他歎了口氣,把主題扳回:“來來來,咱們先操作飛輪臂……”
對這種戰鬥機械,羅南雖然興趣不大,但在它與散手對練之間,二擇其一,他還是選擇這個。當下振奮精神,準備按照說明書上的要求,先調動乾涉力。
剪紙卻要先教他瞄準的法子:“這玩意兒的安全係數還是很高的,輕易不會傷到自己,各種姿勢都沒問題。但你要知道,這不是氣功波,掌心向前太傻了,包括戳手指、伸直胳膊,都是廢招。”
羅南被剪紙說得有些手足無措:“那我該用什麼姿勢?”
“很多啊!最有效的手法就是甩!就像扔出一把飛鏢、打出一記擺拳、手刀虛砍……等等,都可以。”
羅南僵硬地揮臂:“這樣?”
薛雷在旁邊撇嘴:“零基礎。”
顯然,對羅南屢次回避散手練習一事,薛雷已經有些判斷了,眼下就在刺他。
羅南裝作沒聽見,先試了兩回,就開始調動乾涉力,為護腕注入啟動力量。
隨著神輪身輪咬合轉動,目竅心燈燃起,點亮腦宮。若是以前,形成乾涉力的征兆大約就是如此。
可這兩日時光,就算羅南在內煉法的修行上沒有特彆用心,可他的根基實在太過厚重,又有魔符“隕石天降”般的助攻,多番因素催動之下,如今不但目竅小成,口舌之竅也已成形,化為靈池玉液,與目竅心燈遙相呼應。
心燈靈池,若在內煉法上,便是春陽化雪,冷暖互激;而在精神與物質層麵的乾涉上,心燈點燃之後,一方靈池、滿盈玉液,便都化為最最上乘的“燈油”,與心燈相接,層層助燃。
如此一來,等於是三竅合一,乾涉力的強度,何止增加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