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那些成規模的勢力來說,他們體量大,眼光高,考慮的是幾年、幾十年後的收益。一兩個超凡種的死亡,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切膚之痛。或許對他們來說,協會內部、乃至於整個裡世界這幫人把狗腦子打出來,才最符合他們的長遠利益。
“各路秘密教團,基本上還是按照裡世界的規則行事,而部分官方人士也並不希望有關項目摻合太多裡世界元素。就目前來看,教團勢力仍以觀望居多。”
何閱音輕聲分析,也是再一次提醒:“隻是對資本而言,威嚇並無太大作用,尤其是讓他們看到了暴利之後。資本是有意誌的,但在大多數情況下並不以個彆人的意誌為轉移。”
章魚則要更尖刻一些:“相比之下,政客都比他們更有節操,當然了,絕大多數時候,兩邊都是有苟且、生孽種的。”
羅南看著繪圖界麵,目不轉睛,但心思卻飄得比較遠:“雖是如此,在找到更有效的辦法之前,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在他看來,雖然沒法砍掉那些資本的大腦,但如果將資本的“工具”等生產資料破壞掉的話,等他們重新製造出來,局麵說不定已經發生了新變化。也就是說,他必須主動去改變目前的形勢,擊破這該死的平衡,而且是要朝對他有利的方向傾斜——這就需要更準確、更強勁的衝擊。
羅南正為其而準備著。
這時候,章魚哥提醒:“我開始加料了,要不你們先緩緩,保持安靜。”
何閱音聞言便道:“不打擾了,你們繼續吧。”
說著,她向屋中諸人略加致意,推門出去。
哎,哎?
秦一坤腦子有些懵,記得他已經將有關情況彙報上去了呀?以何閱音的理智性格,對羅南的行為,怎麼也要提點兩句吧?可眼下算什麼……
唔,是有相當的默契了?
秦一坤皺眉思忖,心裡愈發凜然。
躺椅上,羅南閉上眼睛,體會刺激性藥物成分滲入神經元這一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說熟悉,是由於五年多的時間裡,這樣的情形已經重複了幾千次;說陌生,則是因為他的基礎容器成功進階,轉為“我心如獄”的格式後,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接受此類禁忌藥物的刺激作用。
數月修行,他對自家形骸精神的把握,已經遠非兩個多月前可比。
就像萬院長所說的那樣,常人的自我意識其實是被排除在大腦基礎運行之外,可這個時候,羅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腦宮中精密而又粗獷、嚴格而又隨機的自然運轉模式。
這裡是一個溫乎乎、濕坨坨、隨時創造奇跡卻又長滿了蕪穢雜草的奇妙領域。
隨著“統籌”邏輯的進駐,羅南其實並沒有改變太多,但是,他現在返觀內視,對這片領域的認識已經完全不同了。
就好比學古文,看著密密麻麻的生僻字、多義字、通假字,以及佶屈聱牙的句法,難思其象,難解其義,概略掃過的時候,一切都是渾沌混亂。可真當你對照訓詁注解,成功通讀、背誦,一篇文章的結構文法、枝蔓衍生,起碼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統籌”就是一部對腦部功能邏輯的訓詁之作,就算隻是一家之言,卻也使得文義曉暢,具象成形。
觀乎其法,自然就知道,現在重點關鍵部分在何處,裡麵又還有哪些未儘之意,需要在後繼學習中用功,求其甚解,
這種方向性的指針,實在是珍奇絕妙。
羅南按照“統籌”理論進行推演,一一梳理其中疑難,以備此後向竹竿闡明表述,以形成完備模型,當然也可以向歐陽會長、萬塔請教……
隨著一個個滯澀的節點留刻心間,數量漸多,羅南難免進一步思考琢磨,以求其中聯係通順明白,同時也因為刺激性藥物成份作用,使大腦皮層分外活躍,一些奇思妙想,說是幻覺也好、靈感也罷,其實就是有關信息的隨性拚接組合,映射到他意識層麵,繽紛變易,幾無窮儘。
羅南卻知這種狀態,是心智失控的前兆,當下便準備收攝心神,加以鎮壓。然而未曾真靜心,這些混亂的思緒念頭,便自然分流歸類、排除對消,去掉了相當一部分無意義的變形。
這個……“統籌”的初級思維邏輯模型,貌似已經不知不覺有了個雛形?
他一念未絕,腦中忽有光芒躥動,不是靈光,而是電光。
在腦宮深處,忽有電光四射,遊走穿插,在那瞬間,仿佛給這片初見法度的區域鍍上一層更為嚴謹的外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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