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隔千分之一秒,高猛的意識便切入了風暴深處那座無形而巍然的“堡壘”之中。
此時,外間能量風暴奔流不息,似乎存在軌跡風道,又似乎全無任何規律可言,隻有純粹的毀滅力量肆虐。任何一位可以進入淵區的能力者,都必須抵禦抗衡這種毀滅性衝擊,然後才能“做動作”。
可自從“太空堡壘”架起之後,上千人合力搭建的構形,從無到有,一點點累積壯大,用穩重而保守的方式,逐步拓展領域,加深印記。這是個具有延續性的過程,在血意環的整體設計中,一顆種子、嫩苗,就這樣一步步地生長催化,漸變為可以抗住毀滅風暴的參天大樹。
隻此一條,羅南所推出的“血意環”,也能列入裡世界存在以來最偉大的發明之列。
要說高猛不借外力,也具備在淵區中心神遊走的能耐,不過以秒計的短暫時間,怎麼比得在“堡壘”中穩定安然?
目前血意環構形搭建的“太空堡壘”,已經是夏城能力者當前的首選去處,就算在這裡無所事事,能觀賞淵區的景致,看“神仙打架”,也是好的。
高猛也好,夏城其他能力者也罷,都在這座“太空堡壘”裡玩得正開心呢,可誰又想到,它的發明者,已經不滿足於當前成績,正以高度的熱情和迫切感,嘗試對其作出改變。
“意念引導很清晰,仍保持獨立性,未對其他人造成影響。”高猛輕劃手鐲外的輕薄符紙,感受特製墨跡與紙張的交融,自然引導乾涉力量在此周流切變,轉化出更加細膩精妙的力量架構。
正如羅南所說,“一事不煩二主”,作為裡世界古符籙流的能力者代表,應用符咒的一整套過程,他已是駕輕就熟,沒有誰能比他更精通這一門道。
剪紙雖然也是這方麵的行家,可在修為境界上仍然有一段暫不可逾越的距離。
“看重點。”貓眼聲音壓得極低,給田思示意,“那個假道士,是我們這片兒一個猛人,天天賣符紙也是身家無算。可如今在姓羅的麵前,乖學生似的……這說明什麼?”
田思“呃”了聲,不太好回應。
還是貓眼戳破了窗戶紙:“說明姓羅的現在就是一條大粗腿,誰都想抱上。弱者想突破,強人想更強。如此一來,誰能比姓羅的更吃香?”
“唔,是的。”
“問題是,瞧他細胳膊細腿兒的,整條大腿切下來才能有多少體積?夏城,不,裡世界大批大批的人物都想湊上來,到時候,能分給你一根腿毛不?”
這時候田思要是還不理解貓眼的意思,十幾年的學就白上了。她緊跟上貓眼話茬:“我該怎麼做?”
“冒險。”即便是在深色眼影之後,貓眼眸子也透出來犀利的光,在田思心尖兒上劃過,“冒很大的風險,去做我們能力者也做不到的事。”
田思真的不明白了。
而這時候,高猛繼續表述應用符紙後的感受:“內部塑形基本完成,沒有受到乾擾。不過乾涉力不夠,仍然需要合作完成……來個人幫忙。”
“我來我來。”剪紙已經燃燒了符紙,形成紙圈兒並貼合完成。此時隻將意念送入,便也躍入淵區,和高猛一塊兒去打造“堡壘”全新的功能。
但很快高猛就嚷嚷:“兩個人也不夠。”
“貓眼,你上。”羅南情況特殊,加進去反而會造成偏差,當下就點了將,“上麵還有誰,也都叫過來。都按照剪紙他們的程序走,到了堡壘,聽從高猛的指引就好。”
貓眼比劃了個OK的手勢,當即便與上麵負責安保的人員聯係。待交待清楚,便走上前一通操作,意念追隨高猛、剪紙二人而去。
這一下子,田思便成了“多餘人”,渾不知該做些什麼。特彆是半分鐘後,幾位或眼熟或眼生的能力者大步進來,每個人都職責,忙而不亂,更襯得田思像根樁子。
“他的領域,也許根本沒有非專業人員的位置。”田思腦子裡念頭混雜,更是傻傻不知所措。
也在此時,有人影走到她麵前。
“田學姐。”
“啊,羅先……羅學弟。”
田思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才最妥當,不過看上去,羅南並不太在意,臉上笑容一如既往,算不上多麼親近,但非常禮貌。
“學姐,麻煩你又跑一趟。”
“沒,沒事。”
不知怎麼了,田思看著羅南走到近前,心頭便是發緊,多年曆練出來的通達靈動,都沒了效用,下意識就問道:“學弟,你們在做什麼?”
羅南也沒在意,有問則答:“我想給血意環加個‘外掛’,實踐一下最近的學習成果。”
“血意環?”田思當然聽不懂,她隻能是儘力露出微笑,“聽起來就是個很神妙的法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