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一眼認出來:“先生,這就是大澤會社的加工廠所在的平貿市場,也是阪城遊民交易所的所在地。”
“那這裡呢?”
“……呃?”殷樂卡了殼。
“怎麼了?”
殷樂忍不住驚訝:“這裡就是大澤會社的加工廠!這邊……出了情況?”
羅南挑了挑眉毛,就在周邊區域劃了個圈兒:“兩個小時後到這裡應該沒問題吧?”
“現在?”
殷樂下意識看了下腕表,目前是阪城時間晚上八點二十二分,到平貿市場已經快午夜了。
不解歸不解,她還是迅速打了包票:“沒有問題……去加工廠,是否需要和大澤會社聯係?”
羅南終於考慮到天色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兒晚?”
“阪城人的夜生活比較豐富,應酬到半夜,或者半夜開始應酬都很正常。而且現在情況特殊,奧平容三應該不會拒絕。”
殷樂拿出了秘書的水平,很快給老板找到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至於理由背後,是多麼不近人情,她是不會考慮的。
至於得罪奧平容三乃至大澤教團……
這根本沒有意義。
羅南想了想:“我們去廠區看一下好了。看看設備,還有技術工人。”
殷樂先應了聲是,隨後就提醒:“先生要出麵,形象最好做些處理。”
“過得去就好,實在不行就借蛇語的隱默紗嘛。”
一側,蛇語微微欠身,算是應承。
殷樂再應聲,便讓蛇語推羅南上遊艇,她則即刻與奧平容三聯絡,溝通行程。
夜幕中,“老手”匆匆走出組裝車間,他低垂著頭,本就有些佝僂的身子,更縮了一圈兒。腳下又急,趟在路上,像隻離群的老猴,焦躁得很。
他下意識把右手攏在袖子裡,來自遠方的警示信號,似乎形成了烙鐵般的高溫,讓他的手腕隱隱發痛。
這種警示信號,代表著有人通過爪島下方的閘門,進入了秘密水道。水道中安置的感應器,也在持續不斷地定位和示警。
從警示信號能夠看出,“魚皮”是他親手所製的沒錯,可是破損嚴重,來人也並未嚴格按照操作規程執行……
所有的一切,讓“老手”很不安。
“守爺,守爺,專務叫你呢。”後麵車間裡,他的徒弟衝出來嚷嚷。
“說我沒空。”
“可是……”
“你去哪裡?”裹在西服中的雄壯身影擋在前麵,奧平容三恰好來到車間這邊,把人堵個正著。
“老手”眼皮一撩:“哎呦,專務你好。”
奧平容三不和他一般見識,簡單開口:“出價的客商過來考察情況,需要你和我一起接待。他們兩個小時後到。”
“老手”脫口而出:“哪個SB這時候來?”
奧平容三冷冷瞥他一眼。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位曾經擔任“衝鋒隊長”的疤臉男人,擁有著鬼一般的煞氣。然而 “老手”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臉醜還能當資本?他在荒野上見過醜十倍、強百倍的畸變種凶獸,還不是活下來了?
在這個加工廠,“老手”真不怵任何人,有技術、有徒弟、有積蓄,再不濟,七十五歲,對於陳傷舊疾纏身的荒野老頭來說,已經夠本了。
這幫小鬼子還能吃了他?
奧平容三最終還是沒拿他怎樣,而且很耐心地解釋:“這拔客人,是你們提出的員工持股計劃,最有可能的合作者。對方需要了解工廠設備、人員和技術情況,你作為車間主管,是最適合接待的人選。”
持股是為了讓一幫老兄弟、小娃娃有個安身立命的根基,可如今險情突發,他哪有心思去應酬。
“老手”板住老臉,硬梆梆回應:“我肚子疼,要屙屎。”
“勞保部有腸胃藥,你有二十分鐘時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