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老手”所不知道的是,屋子裡麵的羅南,仍然是有輕微的尷尬。
他離開夏城,在外麵也飄了十來天了。天數不多,可經曆的事情不少,乍接到來自何閱音的通訊,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出現這類感觸,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內,何閱音一直沒有主動與他聯係之故。
事實上,羅南這趟出門殺人,為了避免遭到定位,私人手環和六耳等電子通訊設備,都放在北岸齒輪的地下實驗室中,隻通過外接神經元和靈魂披風,進行感知並遙控。這樣,就算是與人通話,定位也隻能定在夏城。
當然了,自從他乘魔鬼魚飛天之後,這點兒小伎倆,也就亮牌了,大概意思就是:
我是不在夏城沒錯,可我就不說在哪兒!
如此情況下,何閱音不和他聯係,體現了對羅南行事選擇的尊重。如今重新聯係,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何閱音的聲線平和,沒有任何埋怨,也不做那些關懷姿態,就像是每天都見麵,做日常的交談:“半小時前,白心妍離開了阪城,並在航班上來了電話。”
羅南這邊咧咧嘴,接受了何閱音不動聲色的好意,也做平淡狀:“她已經離開了啊。”
對話簡單,潛台詞卻很多。
大概就是說白心妍知道羅南在阪城,又告知了何閱音,也許要通過何閱音再給羅南一個警告……非常繞的樣子。
可就羅南而言,話說到這份兒上,遮遮掩掩的也沒啥意思,他很自然地就將何閱音當成知情人來對待:“那女人打小報告是真有天賦,她是不是也和天照教團透了個氣兒?”
“據我所知,還沒有。”
“是嗎?這位的立場很迷呀!”
何閱音輕聲解釋:“白心妍雖然在量子公司供職,但她的角色類似於股東代表,相對於量子公司較為超然,可很多時候的說法做法,又不是她個人意誌的體現。”
“那麼,善意與惡意,哪個是她的意誌?”
羅南嗬嗬笑了兩聲:“她後麵的那個‘股東’又是哪個?王鈺?深藍實驗室?天啟實驗室?”
又或者是李維,那個天外惡魔?
最後一句話,羅南沒有說出口,但他對白心妍的意見,可是一點兒沒減少:“沒有固定立場的人,或者說是看不透立場的人,危險程度隻高不低……另外,她總玩弄這一套,多半也是出於自個兒的惡趣味吧,哼,早晚要玩脫!”
何閱音沒必要為白心妍洗地,隻是靜靜聽著。
羅南這邊說得痛快,腦子裡卻冷不丁跳閃出一個念頭:
閱音姐,你又代表哪一方?
這話肯定沒問出口,不過實事求是地講,何閱音確實也屬於背景複雜,與各方利益關聯都很深入的角色。偏偏她總能持一個相對公正的立場,且保有讓羅南很安心的傾向,這就足夠了。
羅南不想做多心鬼,很快截斷了這個無意義的思路,習慣性地提要求:“閱音姐,我想要深藍世界的資料。儘可能詳細一些的,深藍實驗室、天啟實驗室,越深入越好……如果不容易搞到的話,基本地理、礦產、勞動用工這些情況,也可以。還有,那邊天啟實驗室的負責人,叫李維是嗎?有沒有他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