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川瑛介的嘴角則是抽了抽:“百集……教宗嗎?”
整個頭等艙裡,也隻有玉川瑛介,保持身子相對挺直。當然,知情人都知道,挺直的不是這個軀殼,而是支撐這軀殼的外來靈魂。
借信眾之軀“降臨”的百集教宗,保持著平緩的語調,似乎是稍微一點起伏,就有可能打破維持到現在的平衡:
“年輕人,你有拒絕交流的傾向,對天照教團很有敵意。”
百集教宗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事實背後的邏輯想要成立,就要有更多的細節填充進來,這也就相當於一種質詢。
所以,玉川瑛介張嘴隻是“嗬嗬”。
羅南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他隻是透過玉川瑛介的耳目,以及更廣闊豐富的介質,認真的觀察感知,並作調整。把自己調整到儘可能的最佳狀態。
此時,挨了一枚恐懼爆彈的頭等艙裡,已經有幸運兒衝了出去,但與此同時,他們也讓恐懼爆彈的殺傷,擴散到更大的區域。
公務艙和經濟艙無一幸免。
甚至還有駕駛艙……
頭等艙裡發生的變故,機長等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此前他們一直沒有做出反應,遲滯了數分鐘後,他們的反應卻驟然作用到整個飛艇上——這個高空中的龐然大物驟然降低高度並有偏斜,雖然很快回正,但還是讓頭等艙裡一幫沒有係安全帶的人們,頗為狼狽。
有兩個隻顧得鞠躬的保鏢直接撲跌開去,拚老命拽住身邊的扶手,才不至於撞到前麵那恐怖的醉漢身上。
這一刻他們的心臟幾乎都要爆掉。
白心妍的身子晃了晃,很快重新找到了平衡,視線往舷窗外一瞥,不知什麼時候,飛艇已經沉入了渾茫的雲層,舷窗外煙氣翻湧,與太平洋上的夜幕扭合在一起,越發的混沌。
作為事件中心的兩個人物——被附身的人物,玉川瑛介也好,那個“醉漢”也罷,仍然隻算是肉體凡胎,尚不具備在飄搖的飛艇中腳下生根的能耐,這期間也是東倒西歪,偏偏還有對話彼此傳遞。
主要是百集教宗發聲,還換了個方向:“你的精神側構形設計很有水平,可精神領域不是善地,現在搭起樓層越高,以後多半會摔得越狠。”
“是嗎?”
輕描淡寫的回應,如果玉川瑛介不是後腦勺撞在旁邊“太空艙座位”的外殼上,會更有範兒一些。
那個“醉漢”撐在另一個“太空艙”外殼上,勉強還保持形象,至少說話還算穩定:“年輕可以肆無忌憚,可總要想想日後的苦頭。”
“好像你們知道什麼似的?”
“我們可以討論交流……這些人算計的初衷,也多半如此,隻不過過於愚蠢和傲慢。”
“那麼,你就是狡詐和陰險了對嗎?”
“……”
飛艇水平回正,一片混亂的頭等艙裡,大部分人還驚魂未定,對上一輪對話,特彆是百集教宗的那些,攝入和消化量嚴重偏低。
相對而言,羅南借玉川瑛介之口,透出來的情緒都是很直白的,容易理解……
很難接受。
對麵,是一位超凡種啊!
就算隻是借信眾“降臨”的不完全體,可他在裡世界、在整個地球上的權柄排名,已經連續多年排在前十、甚至前五。
特彆是在北野速人等阪城戶籍的能力者眼中,百集教宗以及他所代表的天照教團,就是周覆在阪城上空的天穹,還有那帶來陰晴變的太陽。
羅南這態度……
他們看不到玉川瑛介背後的羅南,卻看到另一邊的“醉漢”低低地笑出聲來
“哎呀呀,看出來了嗎?”
“嗯,阪城離得太近了。”
話音方落,玉川瑛介身子仰天倒下,而與之同時,本來屬於深夜的太平洋上空,強芒暴閃,行天不墜,方圓百裡千裡,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