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想不明白,相比之下,手中的工作就是清晰嚴密太多了。
按照羅南熟悉的地球時間,此時距離勾業尉官下達“構建阻擊陣地”命令那一刻,過去了大約六七分鐘,命令時限即將到來,阻擊陣地也已經呈現出了“非常明顯”的輪廓。
正如早先設計的那樣,這是一個以“坐灘”的土層巡遊者維修平台為基石,與周邊基建模塊高度協同,如同搭積木一般,重新填補進來的一塊“基本組件”。
就是“組件”大了些。
如果將六公鐘之前的“裂縫隧道”與當前的情景分彆拍攝下來,做一個對比,就能看到:
在距離隧道前沿三百米的這個位置,原本被強行撕開的裂隙,其下部區域重新封堵起來,高度大約在二十米左右,已經可以算是一堵高牆。
其物料正是以搭建基建模塊的“築版蟲”為基礎,灌下了“土層巡遊者”大部分的能源儲備,並且接入了周邊時空堡壘節點,形成了較密集的能量通路,這才最終催化而成。
六分鐘內,高牆堅城一蹴而就,其內部更有多個功能區間一體成形,由後續跟進的防禦部隊,架設了偏光盾、近防炮、波束武器等等,將其打造成了頗具規模的阻擊陣地……
或許叫堡壘更合適些。
此時的堡壘中,已經不隻是他們幾個維修兵。幾分鐘的修建過程裡,前後有三個班組的防禦部隊,奉命過來支援,還有陸續到達的維修、醫護等特殊兵種。
另外,從前線激烈戰事中退下來的部分班組,也在這裡休整喘息,並根據需要進行臨時重組。
各種來源的官兵駐留在此,目前這裡已經安排下了七十多號人。
阻擊陣地的最高指揮官,也已經換成了剛從前沿陣地退下來的蒙帆校官。這位身上有傷,正接受治療,但思路清晰,雖是臨時接手,但在勾業尉官搭建的陣地基礎上,還是布置得井井有條。
特彆是“製式陣列”的協調運作,在相對複雜的規則環境下,一個身經百戰的優秀指揮官,可以產生極大的正麵推動作用。
陣地上七十多人,相較於隧道前沿的戰場一線,人數固然不怎麼起眼,可七十多個人共同架構起“製式陣列”,
其中又不乏精銳士官、尉官,那份森然嚴密又周流不息的力量架構,仍給予了人們充分的支撐,仿佛每個人的精力都使之不儘,用之不竭。
再加上與時空壁壘的構形環境成功結合,內外協同之下,某些工作推動下去,簡直是一通百通,流暢自如。
正進行“外部作業”的羅南,有著最直接的感受。
此時羅南負責的,是陣地前沿能源轉化模塊的調試工作。按照相關操典,必須對模塊的十多個銜接部進行統一測試,這些銜接部彼此聯動,有一處誤差超標,全盤都要重來。
以前這類工作,都是交給經驗豐富、操作穩健的老維修去做,羅南根本連上手的資格都沒有。可如今,在蒙帆校官的調配下,他們全維組的精英維修士官,有一多半被派往前沿陣地,進行戰地維修,支援緊張的戰局。這邊的活計,大半留給了梁廬和羅南這兩隻大小菜鳥。
羅南是下了“深究精研”的決心的,可真等到他上手,卻發現複雜的模塊調試工作,卻是“名不符實”。那些“多頭模塊”,根本不需要他去測算調整,倒像是自帶著磁性吸力,隻要大概的方位不錯,往那邊一放,就會自動尋覓方位,精準對接,毫無差池。
“到這個階段,陣列和環境構形的對接協同,已經嚴密到法度自具,不逾規矩的地步了……死的活的、有形無形,竟然可以融合到這種程度。”
反過來想,能夠將這種高度融合協同的虛實堡壘,強行撕裂一道大口子的“火獄暴君”,其全盛時期,威能又當如何?
嘖,怎麼又往上麵靠了?
羅南搖搖頭,將調試結果傳回,並得到了鹹竹和勾業的次第認可。與此同時,新的任務又派發過來。
“在微基-06加裝‘凍活’轉接和維持模塊……凍活?”羅南沒明白“凍活”的意思,就查資料。
此刻,旁邊的梁廬已經先一步吸了口氣涼氣:“噝,瀕危重傷員轉運,走這裡?”
裂隙隧道是在極端意外的情況下,被強行撕裂開來的,固然是一條可直達中繼站基地內部的捷徑,卻不在規劃的路線之上。轉運傷員自然有特殊的快捷通道……
好吧,這也不是第一回了。
隨著蒙帆等一線部隊人員的駐留,某些更詳細的情況也傳播回來。
據目前了解的情況,前線陣地在火獄暴君驟然出現並攻擊之下,一度是有部分防線崩潰了的。磁光雲母的仆從軍趁勢壓上,趁著時空壁壘部分扭曲破損,突入到地表陣地腹心區域。
前線指揮的施源爵士反應迅速而決絕,他利用前線陣地構形設計以及“製式陣列”加持,短時間內將自身修為強推到大君階位,抵擋住了火獄暴君的肆意殺戮,等到了對方的實力下滑機遇期。
這當然是有巨大後遺症的,除了施源爵士本人遭受的影響外,還有就是前沿陣地在強者交鋒餘波衝擊下,形成了亂戰之勢。
混亂中,什麼都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