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愈發濃鬱的血光中,一個半虛淡的女性身影顯化,越來越清晰,期間還向羅南這邊欠身致意。
在她身畔不遠處,猙獰魔影也掙紮著要從碎片狀態回歸——熔岩火獄的環境,對兩邊其實都有加持作用。
羅南見此,又歎了口氣。
很快,一層灰白陰翳遮蔽,使血光魔影的刺激變得不那麼直觀。至於十層“時空泡”形成的“防濺射層”,就要在更外麵了。
如果按照過往的節奏,現在已經有“重錘”砸落,連帶著最外層形成包裹的“灰白陰翳”——其實就是部分轉移滲透到地球本地時空的戰場時空,一並砸得粉碎。
至於“重錘”,自然就是參照“日輪絕獄”架構,以魔符和烏沉鎖鏈組合而成的“大日鎖鏈”。
有段時間,在霧氣迷宮,羅南每天都要用這種方式,將戰場時空砸碎個百八十回,早已是熟極而流。
就算時空定位稍有變化,有了“防濺射層”保護,再做幾輪,羅南也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可這時候,哈爾德夫人的“獨走”插入,讓事態起了變化。
羅南當然可以繼續一錘錘地砸下去,繼續他磨銷孽毒的進程,順便將舊日強者的殘餘以及哈爾德夫人的野心一並砸個粉碎。
可這不是武皇陛下來了嗎?
剛才那段不儘不實的對話過後,武皇陛下就與羅南一起,注目“熔岩火獄”那裡的狀況。
羅南估量著那邊“魔影”與“孽毒”複生、流散的進展,暫時還能陪著武皇陛下較量耐性。
武皇陛下也沒讓他等太久:“你這麼一錘接一錘地砸下去,要砸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等“孽毒”被徹底磨銷乾淨唄。
這話羅南仍然壓著沒說,因為他不確定武皇陛下是不是看出來,在層層時空結構包裹的最深處,還頑強存在的“致命毒素”。
羅南選擇這種方式,也是沒有辦法。
他目前所知的、能做的、僅有的一種能夠消解“孽毒”的方式,就存在於他的精神層麵中:
魔符與烏沉鎖鏈模仿“日輪絕獄”架構,接引其威能,一點點挫磨“孽毒”混亂到極致的存在性,再共化為混沌之迷霧,彌漫精神世界,形成緩慢長久的消蝕過程。
關鍵元素就是魔符與烏沉鎖鏈的模仿架構。
而這種架構,除了應用最頻繁、最熟稔的領域,則是是他手搓的“戰場時空”中——“大日鎖鏈”重擊,使“戰場時空”粉碎又再生,再把滲入了孽毒的“魔影”塞進去,如此也等於是在重複羅南精神層麵的消解過程。
唔,確實笨了些,持續性超級差,可是在羅南最擅長的時空架構重重包裹下,它安全啊!
直到哈爾德夫人裹脅淵區血魂寺,驟然“沉降”,通過那條意外有趣的關係脈絡,實現了與“魔影”的鏈接,這樣安全又蠢笨的“消毒”過程,才戛然而止。
所以,麵對武皇陛下的問題,羅南乾脆就聳聳肩:“反正現在又砸不下去了……哈爾德夫人玩這麼一出,陛下您是怎麼想的?”
如果不是武皇陛下的意念及時切入,羅南並不確定,新一輪的“大日鎖鏈”會不會砸下去。
至於哈爾德夫人與武皇陛下的這層“互動”……怎麼說呢,一點兒都不奇怪好嘛!
隻哈爾德夫人在“焚心刀”上深度修行這一條,幾乎就可以把關係砸死了。
換了其他城市也還罷了,畢竟這也是武皇陛下公開了的心法。可就在夏城,就在武皇陛下眼皮子底下,且又是如此決絕投入,幾乎是將血焰教團的根本法門舍棄——這種程度,怎麼可能沒有粘連?
以前讓羅南不能徹底確認的因素,隻有“哈爾德夫人成名更在武皇陛下之前”這一條。
現在明確了武皇陛下的天外來客身份,理解了她超出常人想象的根底,最後的乾擾也就掃平。
武皇陛下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羅南提問:“裡麵另一個烏七八糟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來曆?”
“……不知道。”
“那你的天淵常識確實堪憂,大君傳記讀得不夠。”
能彆試探了嗎?
羅南苦笑,但相應的好奇心卻也是瞬間爆棚:“它是哪個?”
“你可以稱呼它‘血獄王’,這是客氣點兒的說法,直接招呼‘火渣子’也可以。”
“哈?”
“火獄暴君在這方時空的滯留者,投靠六天神孽改質換性的怕死鬼,但最終也不過就是高級一點兒的炮灰。
“當然,在地球這邊,它大概還曾經以‘血焰意誌’之名,在人們的迷狂幻境中,蹦躂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