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話裡是超凡種應有的強勢,但如果是真的硬,就沒必要多解釋那一句。
龍七咧咧嘴角,明知道不理智,但本能還是要調侃:“明白,這就是沒係安全帶的壞處……話說,山君,我直播呢。”
“要配合嗎?”
“呃,可以嗎?”龍七都覺得自己在作死。
這時候,山君視線轉回來,唇角竟然還有幾分向上的弧度,餘勢在瘦臉上勾出些許紋路,猛然間倒是看不出剛才不講理的強勢:“隻要羅教授不介意,我沒有問題——前提你不要跟丟了。”
龍七下意識加了腳油門,但仍不確定:“真心的?”
“這不是重點,不是嗎?”
“您坦誠!話說,他們目的地是哪兒?”
“大金三角中部區域……吧。”
“噝!”
龍七差點兒想踩刹車,但在山君注視下,還是伸手,開始在車載智腦上操作。
山君有一點說得不錯,如果目的地真是那邊,以頌堪的野外生存能力,在車上確實就是個累贅。
要說專業和皮實,他確實遠遠勝過,當然,膽子不一般:“具體坐標呢?還有,我們就這麼開過去?這樣咱們半途送菜的可能性也不小……他們高高在上的,大約不會把路上那些超凡畸變種、巢穴都給掃乾淨。”
“先去這個位置。”山君沒有回答,在龍七設置好的界麵上,輸入了具體坐標。
“這個不遠,幾十公裡,不開車都能到。”龍七隨口評價,“話說山君,您為什麼不直接跟過去?要說他們能飛,您也不差呀?”
“我又不是沙卡爾,真能這麼做,過來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狼狽……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呃,您謙虛了。”
在龍七的認知裡,超凡種肉身浮空算是一種比較普通的能力了。除了少部分人出於習慣等原因,使用更高段的力場扭曲、或者改變身體結構性質等更複雜手段以外,大部分通過超凡力量操縱氣流,就可以做到——當然是暫時的那種。
上個月,龍七還真看到了山君到這邊來,使用的“空難式”降落法。憑心而論,那種簡單粗暴的手段,單論難度,也不比單純浮空飛行容易到哪去。
當然了,什麼能力發揮極致,都是不容易的。比如山君口中的沙卡爾——超凡牌組裡的紅心9,號稱“呼吸的宗師”、“裡世界駕馭氣流第一人”,能夠做到在天空中浮遊飛翔數日夜而不墜,便是睡眠亦可維持相應狀態,以至於在梵城被人奉為神明。和德姆上師一起,把靈修教派搞得有聲有色。
那是一個在世俗社會也有相當知名度的人物。隻不過因為次大陸長年以來給人的古怪感受,使得域外人士自然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給這類神奇蒙上荒誕的外衣,也算是另一種偽裝色。
以至於,在直播間裡,都有“不明真相的觀眾”在那裡放話:“沙卡爾?梵城的那個賣課大師?他不是個騙子嗎?”
“在梵城的話,你已經被打死了。”
“世紀末的瑜珈魔術師,也很厲害呀。”
“那現在這個……”
“我腦子有點兒亂,讓我捋一捋。”
在紛飛的彈幕麵前,龍七也是無語。
所以,有些事情的影響力,不能看動作的“幅度”,而是要看“環境”、“時機”和“目的”。
相較高調行事,順便賣他的“空行瑜珈”課程的沙卡爾,羅南算是很內斂的那種人了。可這種時候,這樣的場景下,強烈的“真實感”就撲麵而來,將沙卡爾同樣屬於超凡力量展現的手段,秒得渣也不剩。
橫亙在裡世界與世俗世界之間的那堵無形之牆,就在此刻搖動崩解……也許下一秒,就要徹底歸於虛無。
以龍七的見識,很難評估後續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變動。畢竟,對於羅南來說,一切可能才剛剛開始。
龍七心神飄忽,這時候,他感受到山君刺過來的眼神。
“山君?”
“你收到指令了嗎?”
“……指令?”
山君不再說話,隻將自家通訊器,與車載智腦連一起。很快,龍七就聽到了某個過分平靜的聲音,還有點兒耳熟:
“請注意,1號目標已鎖定。
“戰鬥預計在十五秒後結束,請儘快趕到預定地點。
“濃度值預計在二十分鐘後出現明顯下降。”
龍七聽得稀裡糊塗,眼前忽又被光芒刺進來。他下意識抬頭,便在西南天際,與晨間太陽隔空相對的位置,刺眼強光迸發。
如同神明投擲的雷霆標槍,貫空而出,轟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