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模樣,這等派頭,還有與山君的熟稔程度,在沒有辨認出身份前,龍七就知道,遇到了麻煩人物。
他心裡罵了聲,調整自己的位置……往後縮。才退了兩步,差不多就已經確認是哪位了。
小醜拉比!
剛剛才和深藍行者集群“擦撞”的那個。
麵對這位,首先就要明確:這是超凡牌組裡的方塊q,裡世界最致命的“危險人物”之一。
是那種一言不和,就能揪掉你腦袋當球踢;也可能隨手揪掉彆人腦袋並要求你一塊兒踢的“不可測度者”。
龍七很明白,麵對這種人物,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老老實實當個透明人。這種時候,隻有超凡種之間,才算是平等的。
不過這時候,能夠與小醜“對等”的山君,感覺並不是特彆想搭理對方。在又一次“拓印失敗”的提示中,他陰沉著麵孔,手臂又一次下擊,重新尋找感覺。
可這一次,沼澤地麵爆開了。
外力乾擾了“毒素環境”與“格式化空間”的作用關係,使得山君發力出現了錯位,以至空泡崩裂,泥漿四濺……
當然,也不至於糊山君一臉。
倒是側後方的龍七,受到了點兒池魚之殃。
說實在的,沉積多年,不知腐化了多少草木血肉的水底淤泥,可太味兒了!
“我……擦!”
龍七滿心的臟話,到最後都隻能含糊過去,就這樣他都擔心小醜嘻嘻哈哈地,突然挪移過來擰掉他腦袋。
幸好,小醜並沒有理會山君身後的小嘍囉,仍保持誇張、扭曲又僵硬的笑臉,對山君說話:
“你今天的狀態很棒,讓我想到很多年前的你……”
山君終於有了回應,他也笑起來,露出雪白牙齒:“你倒是多年以來,隻會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惡作劇……哦,也不對,是我看低了你,肇事逃逸,多少算是有長進了。
“不過,好像鼻子給撞歪了?導航不準了?要不然,你會稀裡糊塗找到這裡?”
龍七高度懷疑,山君暗戳戳諷刺小醜是狗。
小醜好像沒聽出來,他上半身仍沒有半分動作,腿部甩蕩的頻率也保持不變。嘩啦啦泥水飛濺,在矮樹叢擊邊擊打出一圈圈漣漪。
這種情況下,他的衣裝基本上不用看了。話說這位正常穿著也不怎麼地——好像隨便扒拉幾件衣服鞋子套在身上,下半身甚至疑似是一款草綠色女式鉛筆褲,搭配一隻尖頭皮鞋,還有隻厚底旅遊鞋,配色款式混搭到讓人絕望。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景下遇見,而是在大街上擦肩而過,龍七大概率會認為這是一個流浪漢。
而且是有嚴重精神疾病那種。
偏在此時,他必須要集中全副注意力,觀察這人的反應,琢磨每個細節,不管有沒有道理……痛苦極了。
這就是緊張。
是在高度危險境況下,最本能的反應。
明明小醜都沒有搭理他,可龍七的感覺仍然很糟糕——這與麵對山君、屠格,甚至麵對羅南的時候,都是不一樣的。
“我是來找你的呀。”小醜的嗓子細聽來倒是挺悅耳的,隻是在沼澤區域發散得厲害,感覺氣息起伏不定,“我聽很多人說起,這些年你似乎很受上帝眷顧,在那個不毛之地,隨手抓起一把凍土,就能換成等量的金沙……那邊的,說你呢!”
龍七回指自己:“我?”
他已經被小醜的跳閃關注繞暈了。
“隻在那兒看,給幾個特寫呀!你明明在直播的。”
“……”
龍七無言,但也沒辦法,隻能是瞪大眼睛往矮樹叢那邊看,至於直播間裡會有什麼反應……
他哪還能顧得上這個?
然而小醜抬了抬下巴,示意龍七再聰明一點兒:“給他啦,差一點兒就成為東北王,結果被蚊子叮了一口,遭遇慘痛失敗,如今卻能夠重新回歸,上得了台麵的男人。”
龍七眉毛跳動,視線轉移,耳畔又聽小醜在笑:“以你如今的身家,還能做這種活計。我想,一定是有利可圖的吧。比你在白山黑水倒賣野味兒要更賺?”
“你嫉妒嗎?”山君收回手臂,稍稍屈伸兩回,“都快二十年了,你還在新大陸和舊大陸來回折騰打秋風,列夫和路易都煩透了你,連鋼鏽都快憋不住……聽說你打破了尤裡的腦袋,連腦漿都流出來。”
“他有腦漿嗎?”小醜低笑,“隻是給他開個口,吹吹風,清醒一下,讓他知道——羅南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靠,他說出那個名字了!
龍七很驚訝,感覺山君那邊也是一怔。
沼澤區域至少有半秒鐘的靜默,然後山君用大笑聲添補空白,以至沼澤水麵搖晃,波紋暗生。
“所以,老主顧情份吃薄了,準備換新的來宰……是要在我這兒咬一口?”
習慣性的豪邁笑聲中,山君站起身來,好似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
是嘛,你們都是跺跺腳周圍阿貓阿狗就死一片的大佬,純拌嘴有損格調,直接打一架還更符合人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