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妍非常敏銳,看到鄧純的反應,就知道這個任務不簡單,也是毫不客氣:“來來來,組個隊,共享一下。”
鄧純不好拒絕,或者說求之不得,當即答應並完成了操作。
白心妍得以看到有關任務描述,然後就笑起來:“奪舍版?玩這麼花裡胡哨的,直接叫‘手術版’不好麼?唔,是不是還有什麼版?”
“手術?給我父親做的什麼手術?”
兩人關注的重心是不同的,鄧純經由內部論壇上的科普,倒是基本理解任務描述的內容。反倒是對白心妍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更感興趣。
這種時候,臉皮很重要,鄧純直接詢問情況,也是看出了白心妍的微妙立場。
聽說白心妍與那位有曖昧,或許不假。
“已經映射到夢境遊戲裡了,大概很快也就不是秘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是一些功能性義肢連接術。”
“義肢?”鄧純還是糊塗,“我不太確定,但我記憶中,他應該是手足俱全?”
“所以是功能性嘍。”白心妍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你是主動去看呢,還是等它來找你?”
鄧純果斷選擇主動。
這樣就有與白心妍同隊同行的機會——電梯是權限門,隻能通過白心妍才能進去。
白心妍也很清楚:“你這是賴上我了。”
真做出了決斷,鄧純還是很能豁出去的,應付女性的經驗他也不缺:“一定是緣分吧,白助理,拜托了!”
白心妍沒
有為難他:“也是,進去吧。”
她示意鄧純進電梯,還提醒他:“雙開門,從那邊下。”
怎麼說,昨天鄧純都是來過一趟的,還有印象。鄧純也不管轎廂裡權限區域閃爍的警報光,主動與白心妍聊天:
“白助理,你配的磁化傀儡呢?”
“還在找,上去以後,記得幫我瞅一瞅。”
“哦,也還沒有出現嗎?”
說話間,鄧純扭頭,卻見白心妍在電梯間外麵,在合攏的電梯門後,衝他微笑揮手。
“靠!”
鄧純想衝出去,白心妍及時提醒他:“你唯一的機會哦!”
隻猶豫了一下,電梯門閉合。或許是白心妍的權限、麵子都夠大,電梯轎廂裡雖然還在閃爍紅光,卻也開始上行。
鄧純心裡有點兒慌,白心妍都不願再去的地方,他過去不是送嘛……
呃,最初設想好像就是“送”來著。
高速電梯沒給他太多的糾結時間,很快就已到位,另一側的電梯門打開。也是這一刻,流動在空氣中的呻吟聲,變得更加清晰、直接。
而且,要命的陽光還在直射,無有斷絕。
離危險越來越近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不,起碼已經有了丟一條命的預期。
對他這種非權限人員,轎廂排斥的警告光一直沒停過,鄧純還真擔心前功儘棄,硬著頭皮衝出去,來到了與樓下布局差不多的核心層。
上次來的時候,工作人員和保鏢遍地都是,現在則是空蕩蕩的。或許正如
白心妍所說,對於這種特殊環境,夢境遊戲的複刻還有點兒問題,體驗感不太好的樣子……
呸,算了吧,真當是過關遊戲,從一堆保鏢和工作人員中殺過去?
那他現在就可以跪了
鄧純一點兒也不想要體驗,他隻想要答案。
但老父親……如果呻吟源頭是他那位親老爹的話,是不是可以說,那位也進入了夢境遊戲?
是主動登陸?還是被動映射?又或者疑似扶桑神樹大神藏的威能,突破了夢境遊戲的障壁,將力量滲透進來?
鄧純轉動著可能非常敏感,也可能毫無意義的念頭,憑借記憶,來到搶救室……老父親的房間之前。
呻吟聲更清晰,幾乎可以斷定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所以,隻要他打開門,就可以窺見真實……
靠,還是打不開,仍然是權限門!
照射在後頸的陽光,就像是某些看笑話的目光,讓鄧純超級煩躁:都想了要在遊戲裡麵放開些,結果還是碰上這些莫名其妙的障礙,“那位”肯定是有實景還原強迫症的吧!
他也考慮找白心妍:大家不還是隊友麼?
可再看信息中心界麵,那位已經脫隊了。
草!
鄧純不是沒考慮過暴力解決問題,可這房門隻是外麵一層實木,內裡還是防爆門的配置,實在不是他所能解決掉的。
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詢問人工智能:
“管家,能開門嗎?”
“你並未獲得有關權限,鄧純先生。但如果您確有
意向,我可以為您申請。”
還能這樣?
“行啊……向誰申請?”
“向鄧允唯先生申請。申請已通過。”
門打開了,鄧純張口結舌。
恍恍惚惚進門,搶救室還是昨天晚上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
如他所想,醫務人員都消失了,唯有隔離出來的無菌室內,呻吟聲傳出來,卻不像在外麵聽的那麼強烈。
“父親?父親?”
這是個很正式又很尷尬的稱呼,凸顯的就是個緊張情緒。
鄧純一邊招呼,一邊向無菌室趨近。這個過程中,他忽然想起,從昨天開始,他其實就沒有看到鄧允唯的模樣。
也不知道那些功能性義肢連接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況。
“父親,你也進入到夢境遊戲裡來了?”
至今,鄧純仍不能確定,無菌室內那位,是鄧允唯本人的意誌,還是那位“地上神明”專門為他準備的投影。
如果是後者,就……挺無聊的。
此時,無菌室裡,有含糊的嗓音出來:
“你,是來幫我的?”
聲音入耳,驚得鄧純一個激靈,差點兒忘了他此前胡說八道的話。可這時候,也隻能是順著講下去:
“是的,父親,我是來幫你的。”
“好孩子,你的腦子果然是夠用的。”鄧允唯變了形的聲音,繚繞在耳畔,“你,還有二十,二十三他們,年齡是大了些,可這些年終究是曆練了出來。”
鄧純一時毛骨悚然。
他聽不得“年齡”這兩個字,哪怕從目前了解的
信息看,這是對他頗為有利的篩選條件。
他咽了口唾沫,覺得應該更直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