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彈出來的界麵,布局幾乎完全相同。但沒有世界任務,沒有***,隻是按照鄧純多年來的習慣,進行了一些工作台式的排布。
除了不斷閃爍紅光的安全艙路線圖,一側打開的新聞簡報,以及跳轉過去的能力者協會總會內部論壇界麵,都還清晰呈現。
在如此交疊重合的界麵前,鄧純有些眩暈,卻又有種自暴自棄式的坦然。
他「坦然」了,彆人則未必。
韓朗壓抑的暴躁的聲線入耳:「二十七少,你究竟對你父親做了什麼!」
他問是這麼問,其實並沒有指望得到回答。先前摳著肩膀往後扳的手臂,此時已經環在鄧純的脖子上,幾乎要把鄧純的頸椎骨和喉管壓合在一處。
就這樣,鄧純身子被往後拖,越來越多的保鏢和工作人員圍上來,給他綁手綁腳,連高壓電刺手銬都上了。
確定控製了局麵,韓朗這才給鄧純一點兒呼吸說話的權利。強硬臂膀稍微鬆開一些,但流出來的卻是鄧純神經質般斷續的笑聲。
「二十七少!」
「老韓,你和我那老爹,準備對我、還有那些兄弟和侄子做什麼?」
韓朗沒有回答,直接把鄧純丟在地上,讓人看好了,隨即就開始處理外敵入侵這件事。
「貨艙的武裝部隊封堵破口。
「聯係塔台,問清楚外麵的情況。
「對應工服人員帶著二十少他們進入安全艙。
「會客室那邊,白心妍和玉川瑛介一行人都看牢了,
不用切斷對外聯係,我去那邊交涉。
「至於這個人……」
韓朗盯了鄧純一秒,多半是在就地格殺以及繼續控製的念頭間做選擇。
可問題是,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時間了。
飛艇再度震動,警報聲愈發刺耳,這一刻彙聚在韓朗那邊的信息,讓這個經驗豐富、精明強乾的保鏢隊長也進入呆滯狀態:
「
什麼情況?」
下一秒,有個宏亮嗓音,穿透了艙壁,傳入大家耳朵。
鄧純似乎聽過,但不夠熟悉,隻聽出這位似乎是頗為煩躁的樣子:
「什麼莫名其妙的玩意兒,都能往地洞裡塞?
「這飛艇怎麼進來的?
「這氣味兒……唔,扶桑神樹大神藏?」
側麵經過多重強化的艙壁轟然洞開,一個高瘦人影,穿過塵沙灰霧,大踏步進來。
現場的工作人員和保鏢們本能舉槍,但一應反製措施還未落實,那人隻是一哼,這邊耳畔都是轟然劇震,頃刻間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力,摔了個七扭八歪。
就是實力明顯高出手下一截的????????????????韓朗,也沒有任何的差彆。就栽在鄧純身邊,兩眼翻白,進入無意識的抽搐狀態。
鄧純本來就躺在地上,倒是沒感覺怎樣。也可能是與他當下還未明確撤消的「附身加持」狀態相關。
他儘力擰著脖子,抬頭去看。
於是他看到了來人過於瘦硬的臉孔和軀乾。當這般模樣與前麵的嗓音合在一處,再與先前壓倒性的力量層次相匹配,相應身份就呼之欲出。
而緊接著,他看到跟在那人身後,勉強也算有所了解的其他兩人——昨天淩晨在夢境遊戲裡麵,也算打過交道的公正教團二人組:
李泰勝、柳承宰。
當然,主要還是前麵這位。
鄧純按住心頭的荒唐可笑情緒,嘶啞著嗓子用力發聲:「山君,山君,敢問山君,這裡是……」
「你認得我?」
山君沒有第一時間辨認出鄧純,大概是他現在手足被綁,狼狽躺倒在地上的緣故。
當然,就是一切如常,他堂堂超凡種,也未必會記得一個堆場的主管。
鄧純並不氣餒,依舊儘力嘶喊:「這裡是遊戲還是現實?」
或是話裡荒唐過了頭,更顯有趣,山君咧嘴笑起來:「你們這是玩傻了?我就說那遊戲會毀人……這是又一個,大白天的做什麼夢?」
山君說得輕鬆,卻是眉頭皺起。
後麵,李泰勝倒是辨識出鄧純的身份了:
「是鷹頭場的鄧主管嗎?」
稍頓,他做出了格外正式的表述:「這裡是湖城西北,百峰君山區,三尖頂的二號地洞。目前是湖城時間2097年8月19日,上午9點41分。
「現在是正常世界,並非在夢境遊戲中,你可以看一看信息界麵,加以辨識。」
問題就是辨識不清啊!
你可以問問現場這些人,有幾個會認為,他們是在湖城來著?
鄧純恍忽幾秒,忽地失聲而笑:
所以,既是夢境遊戲,又是現實世界;
既是阪城,又是湖城;
既是慣常的完整世界,又是破碎的霧氣迷宮。
這一切,或許都不過那位「地上神明」揉捏的素材,裡裡外外,再無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