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挺尷尬。
還好,大家都是很理智的人,這些前置劇本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
至此,北山雪繪才終於進入正題:“江塚女士,你提交的階段報告,已經轉給了羅先生……嗯,羅先生和莫先生,需要再解釋一下嗎?”
江塚苦笑搖頭。
“那就好。江女士你提到的分布式……什麼來著?”
“分布式畸變基因網絡生態研究。”
“羅先生對您的研究非常讚賞。他認為,僅從目前的研究結果看,江女士您成功記錄、分析了複雜基因生態環境中,生命組構的多個有效‘範式’……”
“還不敢說生命,隻是一種類似的結構。”江塚忙解釋一句。
“這些我是不懂的,隻是轉述羅先生的話。他認為,您提到的幾個有效‘範式’,唔,包括用在章瑩瑩女士‘義子’身上的那個,已經具備進一步成長躍升的潛力,起碼擁有了更進一步篩選的資格――這與先生提出來的‘超構形理論’和對應的‘躍升’機製,是非常匹配的。”
現在江塚當然已經知道“超構形理論”是什麼,也覺得確實可以做一番參照,但嘴上仍要客氣兩句:“不過是萬取一收,研究二十年,能夠與現實相匹配的‘範式’,可能也就那麼一兩個。”
“那也很了不起了,畢竟這本不是一個人去完成的工作。而且,江女士您的分析方法也很高明,特彆是分布式框架加入了‘
爛嘴猿’樣本之後的報告,指出其基因組更像一個人工拚接產物――非常有見地,這也是羅先生讚不絕口的。”
北山雪繪忠實充當人肉喇叭,轉達某人的意見:“羅先生還說,有了切分儀和操作操典以後,江女士完全可以嘗試結合你的超凡能力,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結合……‘解離’嗎?”
江塚若有所思。
北山雪繪並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前麵也說過了……江女士,你的研究來本來就不是一個人或一組人能夠完成的工作,所以您有興趣組建一個專門的實驗室嗎?”
“咦?”
“羅先生托我問一句,如果您有意向,我們願意提供資金和場地,方便您進行有關研究,就是地方可能會偏遠一些,但更適合研究采樣……”
江塚一時有些懵。她剛準備離開‘血管’平台和鬆平家的實驗室,結果下一個邀約就來了,而且是來自於那位!
也是此時,鬆平義雄的“建議”也在她心中閃過。
“我……我沒想好。”
“當然,您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
說話間,北山雪繪卻是伸手,從和服的寬袖中,取出一件東西:看樣子是枚水晶球,嬰兒拳頭大小,本體應該是透明的,裡麵卻又封著頗濃重的灰色煙霧,繚繞不停。
“這個,算是邀約的信物吧,但江女士也可以將它理解為‘切分課’的課後作業,看看能把這東西
切分出什麼?”
說著,北山雪繪就將水晶球遞過來。
江塚小心翼翼接過,捏在指間。看著裡麵封裝的灰色煙霧,這段時間一直反複觀看“三尖頂直播”的後遺症出來了:
怎麼看,都覺得裡麵封裝的,與直播中那噴湧而出又消失不見的灰質煙瘴像是一種東西,至少看不出什麼差彆。
江塚下意識便點頭:“好的,我先試試。”
嘗試是需要時間成本的。
如果按照操典,“切分儀”的運作,需要由格式之火來驅動。在夢境遊戲中,江塚可以通過血意環堡壘加持,模擬相關效果並進行練習。
但在現實裡,在阪城這個地界,哪怕就是血意環堡壘可以跨過1500公裡距離完成加持,說不定下一秒,天照教團的人就要上門拜訪了。
所以江塚其實是對照著切分操典的原理步驟,嘗試用自己的超凡能力“解離”進行模擬――這也正是那位給她的方向和建議。
“解離”或許不是什麼特彆強大的能力,但是從江塚接手項目開始,二十年時間,時刻練習、應用,從未有一日懈怠,對於相關能力的運使和延伸,也是到了極精深的程度。
在用“切分”理論和操作手法進行練習的時候,由於差異不可避免,她自然就會對相關差異進行一些探究,等於反過來先對自己進行一番“切分”,或者是對內對外的切分同步進行,感覺相當奇妙。
最後的結果也很有
趣。
深夜,江塚在仿紙軟屏上認認真真做筆記,列下了2097年8月31日這一天最後一個項目:
23時17分,‘樣本’切分完成,同時完成自我切分。
房間裡燈光明亮,骨質的切分儀散落在桌麵、地麵上,頗是零亂。水晶球裡的灰霧更顯黯淡,唯有中心一點“星丸”,放射出柔和卻詭異的光。
而當江塚用“切分”的眼光回看自身,她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的氣血流轉升降機製,也催生出了一顆暗淡的“星丸”,在胸腹連接處起伏滾動。
正如早前“三尖頂直播”中所呈現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