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師傅用口香糖吹了個不太成功的泡泡,然後就崩掉了。
接下來,章瑩瑩與羅南溝通了幾輪,還做了筆記,確定接下來需要的輿論風向。
豪華商務車則隨著車流,慢慢在城市中爬動。
章瑩瑩結束了與羅南的通話,暫時將節日走動的事情放在一邊,又聯絡上了事務所的輿情組,讓他們在內網發力。
等這波事情忙完,商務車也終於離開了最擁堵的磁軌線路,開始跑得順暢一些了。
而此時,駕駛座上的靳師傅開口「對了,明天起我要休個病假,就安排小孫跟著了。」
「啊?」章瑩瑩愣了一下,順口問了句,「給老板說了?」
「嗯,她沒反對。」
這種回答,感覺就挺微妙的。
章瑩瑩與老靳不太熟。
這位到事務所也沒幾年,好像是從老板其他的企業轉過來的,年齡比較大,身體也不算好。事務所裡傳言,可能是執行任務受傷,無法回原崗位,老板就安排他過來養老。
對這樣的老資格,她這種年輕人,不管平日多麼受寵,總該有幾分尊重的。
章瑩瑩又不是hr,更沒必要多言,就點頭「知道了,靳師傅,好好休息幾天,鬆鬆快快過個節。」
說完,她又微怔哎,這位也姓靳呢!
靳師傅才不會在乎章瑩瑩心裡頭的想法,三個小時後,他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連人帶車送回事務所,便開自己的車回家。
他狀態不好,思緒飄忽,也沒怎麼收拾,倒頭就睡。
可是躺在床上,腦
子裡麵就開始放電影,空自閉著眼睛,也隻能任時光一點點流逝,就這樣又耗了幾個小時,已經過了午夜,他仍然沒有睡著,身上卻是越發不爽利。
於是他又坐起來,看了眼時間
9月15日星期天,淩晨2點11分。
他脫了個精光,到衛生間去洗澡。嘩嘩的水聲裡,
他盯著自個兒已經算不上強健的身體,室內溫度在升高,他的皮膚顏色也變得越來越紅,隻是胸腹連接處有一塊區域,始終都是冰冷的銀白色。
靳師傅開始打洗頭膏,然而剛打出泡沫,他忽然僵在那裡。
胸腹連接處的銀白塊狀金屬嵌入體,變得小了一些,其實是往身體內部嵌入更深,以至於皮膚在微幅抽搐,周圍還有一些血管筋絡不斷跳動。或許是這種抽搐太過於頻繁,以至於銀白塊狀的嵌入物好像都在扭曲,有什麼東西撐著、鼓漲著要脫出來。
他必須按著瓷磚牆,與這一波混亂而痛苦的體感抗衡,避免自己跪倒在地麵上。
還好,很快這種情況又平複下去。
此時,他身上都不用再放水,就是濕漉漉的一片。
靳師傅手抖著,打開了花灑,熱水噴湧而下。水流中,他嘴裡喃喃地罵著,也沒有再洗澡的力氣,草草打理完,都沒怎麼擦乾淨,就趴倒在床上,已經失去了進一步動作的力氣。
特麼太累了,他需要睡一覺……
靳師傅終於睡過去了,恍惚中他做了一個夢。
他踉蹌走在一個逼仄的悶熱的通道中,對麵似乎吹來了涼風,有什麼簾幕在風中撲拉拉作響。
然後就是規整而冰冷的機械與岩石碰撞的聲響,節奏鮮明,但中間摻有錯亂的步點。
錯亂的光影中,有人在他眼前撲倒,又掙紮著爬起,張開手臂向他呼號。
可他看著,就像在看自己。
通體上下光赤,胸腹連接處是那刺眼的銀白。
他重重喘息著,好像還上去扶了一把。對麵那人在抬起臉來的時候,麵目模糊,眼眶中卻是亮起了暗紅的火光,和後方黑暗中慢慢呈現出來的巨大金屬輪廓上麵的閃爍的光芒一模一樣。
有聲音鼓蕩耳膜,是某種語言,他聽不懂,卻莫名知道話中的意思
「六天在上,看看我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