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昵稱癖(下)(1 / 2)

星辰之主 減肥專家 5391 字 8個月前

怎麼說,羅南也是拿自己試藥的狠人。他前期為了搭建“自我格式”的前置“容器”,什麼手段都試過,獲取藥物的途徑也不正規,以至於形骸結構頗有些雜質,也有扭曲。後來還是因為有了“磁光雲母”,微調了形神框架,才達到相對純淨的地步。

可這種“純淨”,意義不大。

“布法絕關”不是隻允許“純淨之人”通關的過濾器,隻是比較集中地反映本地宇宙時空規則環境下某個生靈種群,在生存道路上對未來和層次的決絕追求。當然,也更加客觀冷酷地反映該種群的進化和研究水準。

它才不管你在“關隘”前是什麼模樣,也不管你通關後是什麼變化,正如那句話:

基因蟲總是麵目全非。

安東勝有幾秒鐘沒有說話,好像是出神,又好像是在組織語言。

羅南也不確定,是哪句話觸碰到了他心底敏感處。

極域之上,拖拉著烏沉鎖鏈的魔符給出提示:現階段的安東勝是有一定的傾訴欲的。

羅南就在冰冷凜冽的罡風中等待,也沒有等多久,就聽安東勝道:

“17歲,我脫離束縛,遠離教團的時候,勉強還算幸運。初代首祭就死在安城,當時箕城那邊公正教團還不成氣候,埃城又離得太遠了,反應並不是特彆及時,而且事發突然,亂成一團,最後雖還是派人過來,卻給我留出了一點兒時間和空間。

“當時,安城還隻是粗糙的荒野城寨聯盟,我已經知道我的用途,不可能再回去,隻有逃跑。先在城寨之間來回躲藏,後來又跑到荒野上,偏又缺乏在荒野上生存……哪怕是奪取生存資源後安然撤回的能力。就為了一些肉食、野菜、草藥,我和我的朋友,團隊一次次掙紮,又一次次崩潰、毀滅。

“所以我很絕望,而絕望中想到的,竟然就是向‘真理天平’祈求,因為我從叔父那裡知道,它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羅南本想說“這很正常”,卻很快意識到,安東勝並不需要彆人肯定,他現在隻是在談話氣氛和魔符的催化下,說自己想說的話,僅此而已。

不過人在組織語言的時候,為了照顧基本邏輯和一些表述習慣,其實很難精準控製表達的信息,“言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更何況,安東勝並不是特彆警覺,也許他等一個可以交流、傾訴的人很久了。

“我並沒有被傳授‘神聖空間’的相關儀式,大概叔父他們並不想讓我直接接觸‘真理天平’。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最後竟然是用荒野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儀式,用畸變種的屍體去血祭,可就那麼成功了。”

安東勝看向羅南:“所以我就知道,‘真理天平’一直和我有聯係,它也並不需要什麼‘神聖空間’,它隻是需要一個載體,任何一種載體,當然相對於有正規途徑的公正教團信眾,這會大幅提高‘置換’的代價,需要有更多的‘置換物’。於是我開始瘋狂獵殺畸變種,向它獻祭,儘可能保持平衡且略有盈餘的狀態,那已經是我當時的極限。

“我應該是缺乏靈活的思維,置換出來的都儘可能轉化為自身的力量,以期在這個單調交易中有更多盈餘。很辛苦,但努力掙紮一番的話,也總能夠辦得到,這就是我的修行方式和路線。那段時間大概是最艱難的日子,但和身邊的其他人相比已經足夠幸運。所以我也很喜歡這段時光,單純地獻祭、置換,一點點變強,走一個平緩上揚的趨勢線……羅先生你剛剛說的‘純淨’,是指這樣嗎?”

羅南想了想,微微搖頭,但很快又點頭:“很好的累積進程。”

“也不過就是四五年時光,進入七十年代之後,我的生存環境就相對寬鬆了。公正教團那邊,二代首祭上位,也不再那麼急著找到我。我則加入了野戰部隊……那個時代,我們對畸變種,尤其是‘流血季’的畸變種辦法不多,大部分是防禦作戰,時常要大範圍機動的野戰軍更是高危崗位,但隻要能活下來,也最容易獲得正經身份。

“這樣,我在軍隊裡站穩腳跟,一直到2079年前後。”

79年?

羅南眼皮跳了一下,他對這個時間點也很敏感。他記得很清楚,姑姑羅淑晴女士更無數次地對他講:爺爺羅遠道,出現明顯的精神分裂症狀,就發生在2079年。

那大概也是爺爺的荒野實驗室次第崩塌的開始。

安東勝沒注意羅南的反應,他已經進入了徹底的傾訴狀態。哪怕他是軍方巨擘,在地球世俗軍政係統、裡世界係統,其實一直是個不太合群的異類,他有尋找合作者、尋找盟友的需求,隻是由於各種原因,他最終選擇固鎖於安城一域,少與外界溝通。

像現在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那時,我已經重新接觸到了裡世界,接觸到了後方的一些人和事,也真正理解了叔父當年,還有公正教團的份量。嘿,超凡種!”

難得安東勝的言語有了一些情緒較大的起伏,也將羅南從“79年”的迷思中拽回來。

當時的安東勝,應該還未成為超凡種,但應該也是肉身側建築師的水準,三十歲不到,有軍方身份,年富力強,戰功赫赫,怎麼著也是僅在超凡種之下第一流人物,不比去年大出風頭時期的田邦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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