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張的表述隻能證明你心不在焉。”
武皇陛下的點評頗為犀利,隻是羅南的麵皮愈發厚重,隻當聽不見。
他的表達方式確實誇張了些,卻不代表他說謊:取得了兼有“梁廬頭骨”、百峰君“餌物”、“朽骨星”碎片等多重標簽、且具有複雜結構和作用的物品後,因為它而聚攏形成的“畸形星球”威脅性已經極大降低。
模仿武皇陛下曾經的表述:畢竟隻是一群已經被磨損殆儘的碎渣子。靠近這裡也隻是希望利用這裡輻射出來的力量充電,那是“神明規則碎片”或者說是生命活性自我維持的本能,想借此複蘇乃至重回巔峰幾無可能。
尤其是瑞雯已經打破“畸形星球”外殼,接引“中繼站”時空到此,羅南還執掌了最核心的能量中樞,它們現在的猙獰和凶暴隻是當年威嚴的餘燼,或許可能有著刹那的高溫,但隨後就將一吹而散。
羅南甚至想著借此機會,給它們分個類,看看能不能對應著翻找出對應一百三十一位神明的碎片,再排列組合一番,以驗證他的曆史學造詣。
唔,也許可以拚一個破碎版的“神國”出來。
可這樣的想法,對比它們在時光長河上遊曾經的輝煌和威嚴,又有點兒可悲。
隨後的事實正如羅南的預判,他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壓製了周邊“岩層”中那些詭譎凶暴的麵孔,強行在“畸變星球”中推行開“中繼站”時空架構的基礎規則。
與之相應的就是支離破碎的“告死鳥”在“畸形星球”內部的球形空間環繞飛行,無所顧忌。雖然承受了相當多的攻擊,但那些攻擊初時凶暴,第二波、第三波往往就沒了後勁,倒是“告死鳥”身上輻射出來的光焰,在球形空間邊緣的岩層中持續燃燒,破壞對應的“地殼”結構,並造成大規模的崩解垮塌。
兩邊都是支離破碎,但“告死鳥”身上的“光膠”補丁明顯更能撐。
當然這隻是臨時的、強製性的,隻是方便羅南的意誌穿透“畸形星球”的規則體係,與“地球本地時空”達成聯係,開辟一條臨時的快速通道。
於是,羅南在數小時後,陸續將將參觀團送回淮城,將拉尼爾大主祭送回湖城,像是蛇語、吳珺、龍七、袁無畏等近期在中繼站的人員也另有安置。
當然羅南也沒忘給拉尼爾大主祭道了聲歉,由於中繼站這邊麵臨的新情況,他的那個實驗設想需要再推遲一段時間。
至於羅南自己,則因為“中繼站”這邊的異常情況需要處理,理直氣壯回返霧氣迷宮,重新回到“畸形星球”內部的球形空間,隻有瑞雯跟在身邊。
至於參觀團和其他人員此後會流出什麼樣的信息,那不在羅南現階段關心的範圍內。
現在,他需要安靜專注地思考一些問題。
嗯,“畸變星球”內部還是太嘈雜。
羅南抬頭,注視已經徹底被“告死鳥”的熾白光焰徹底覆蓋的球形空間邊緣岩層;他肩上的光球內層,梁廬頭骨也用空洞的眼眶注視這一切;還有更高位的虛無中,魔符甩動烏黑鎖鏈形成的長尾,同樣如此。
這是觀察,也是評估。
目前的“光焰洗地”,是對那些“神明規則碎片”形成生態的壓製和催毀,但也是緩兵之計。
“告死鳥”在破壞它們的同時,也等於給予一定的能量支撐,就像過去這十幾年一樣——這些“神明規則碎片”的微弱活性就是在“朽骨星”或者說是“淵照”機關的輻射出來的規則力量破壞、侵蝕、扭曲中,掙紮求存。
它們或許過往是神明,但如今隻是在生存中麵目全非的異態蟲子,與遺傳種這類“基因蟲”倒也相似。
所以大君、神明的規則本質,一旦強弱之勢逆轉,也難逃此類命運?
或許這就是這個宇宙最底層的規則之一,沒有誰能躲過。
這些嘈雜的、可悲的喧嚷聲終究會安靜下去的,現在勉強承受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可以給他以警示。
羅南歎了口氣,具現出他剛剛得到的“動態時空地圖”,他一個人的話當然不需要,可現在這邊不是有瑞雯嗎?
地圖具現出來,很自然地吸引了瑞雯的視線,小姑娘很認真地看著,羅南注意她視線的方向,總覺得她對那片黑暗區域要更關注些。
這也正常,誰看到這份奇特的地圖……咳,修正一下,任是哪個對“披風下的三隻貓”有基本理解的、不會為那些花裡胡哨、其實極其簡略的可顯地圖迷惑的人,都會如此。
羅南一念閃過,忽然驚覺某個此前忽略的事情:之前葵姨提醒他是否要讀取這份地圖,過程太過絲滑,卻沒有說明這份地圖是來自於外接神經元資料庫呢,還是剛剛接觸到的“梁廬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