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太太這話可說的不對,燕姐兒是個周正的好孩子,怎會在大婚前一日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副慘樣?"李氏義憤填鷹地為齊容燕說話道。
/>齊老太太也壁著眉頭望向了榮氏,雖礙於親家情分沒有多說些什麼,可臉上的神色卻已十分不虞。
"李姐姐彆惱,我不過是白說一句。這事實在是蹊蹺,桃汁、桃粉的味道這般濃鬱,除若那人熏了香,否則是再不能聞不出來的。”榮氏如此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彙集在了婉竹身上。
月姨娘早些年因為香料落了胎之後便不再用香,伺候的桌席旁的丫鬟婆子們也從不用香,能用香的人便隻剩下了婉竹一人。
矛頭再度指向婉竹。
齊老太太上了年紀的人,又大驚大怒過一場,如今已是耗儘了身上大半的氣力,聽了榮氏這話後便吩咐良嬤嬤道:"你去聞。"
良嬤嬤心跳如播地走到了婉竹身旁,一道道視線往她身上投來,激得她掌心出了一層薄汗。其中以榮氏投來的視線最為實熱。
等良嬤嬤走到婉竹身旁,迎上婉竹清清落落的杏眸時,隻糾結了片刻便放下了心中的良知,聞遍了婉竹周身上下後停在了她戴著白玉鐲子的手腕上。
“老太太,這裡有桃粉的味道。”良嬤嬤道。
婉竹浮在半空中央的心也終於落了地,她望了一眼眸色冷淡的杜丹蘿和難掩惡意的榮氏。總算是明白了一切。
她識相地在老太太發話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等良嬤嬤添油加醋地開口,便對齊老太太說:"老太太明鑒,我與三小姐無冤無仇,實在沒有理由害她。"
“把玉鐲褪下來。”齊老太太麵色不改,隻冷冷淡淡地吩咐她道。
良嬤嬤上前扯下了婉竹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將其呈在了老太太跟前,榮氏也適時地上前了兩步,在一旁輕聲說道:"我聽人說過,有許多鐲子都有暗扣,這鐲子興許也有。"
齊老太太自己懶意做這樣的瑣碎事,便由良嬤嬤來查檢這玉鐲是否有暗扣,隻見她拿著玉鐲摸索了一陣,便在裡側的凹凸不平的紋路裡找到了一處凸起。
一按動那凸起的地方,鐲身上便凹陷下去一個小洞,裡頭赫然呈放著些桃粉狀的粉末。榮氏立時大驚失色道: "這……這鐲子裡竟真裝了桃粉。"
齊老太太麵色黑沉無比,望向婉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連李
氏也暗地裡歎息了好幾聲,雖不明白婉竹為何要與齊容燕過不去,可確切的物證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
齊衡玉一聲不吭,心裡不信婉竹會做出這樣拙劣、又得不到半點好處的惡事來,便道: "祖母,婉姨娘終日窩在碧桐院內,不可能與三妹妹結仇,也沒有理由去害三妹妹。"
“玉哥兒,那你說她為何要在這鐲子裡裝這些粉末?”齊老太太也並非已認定了幕後黑手就是婉竹,正如齊衡玉所說,婉竹與燕姐兒無冤無仇,實在是沒有害燕姐兒的理由。
齊老太太與齊衡玉正在便持之時,一直緊盯著白玉鐲子睢的榮氏倏地便訝然出聲道:“這鐲子怎麼睢著有些眼熟。"
杜丹蘿也上前了一步,借著影影綽綽的燭火仔細地打量那白玉鐲子,而後便花容失色般道: "這是敬茶那日,我贈給婉姨娘的白玉鐲子。”
這話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齊老太太望向婉竹的眸光愈發不善,隻道:"是你害了燕姐兒,而後想嫁禍給丹蘿。"若當真如此,這妾室的心機也是難以叵測,斷斷不能留在齊國公府才是。
榮氏悲愴尖利的嗓音也陡然響了起來: "你好狠的心腸,自己做人妾室,見不得燕姐兒嫁給如意夫婚便罷了,還使了陰毒的招數要給蘿姐兒潑臟水,若不是良嬤嬤先聞出了這味道,隻怕你還要主動把這玉鐲子交給老祖宗,再言明這玉鐲是從蘿姐兒那兒得來的,來一記燈下黑,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這玉鐲子我平日裡自己也不舍得戴,因想著往後你伺候世子爺也十分辛苦,這才常了你。”杜
丹蘿紅著眼,一臉委屈地說道: "誰曾想你竟想出了這樣惡毒的招數來害我。"
齊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心驚,望向婉竹的目光也愈發冰冷。
唯獨齊衡玉半點也不信榮氏與杜丹蘿這一番雙簧般的話語,他想出聲為婉竹爭辯,可又怕齊老太太在氣頭上時會越勸越熱惱了她,便隻想著該如何保下婉竹。
恰在這時,靜靜聽著榮氏與杜丹蘿說話的婉竹卻眸光鋥亮地朝著齊老太太磕了個一個頭,不疾不徐地道:"回老太太的話,這白玉鐲子裡裝的並不是桃粉。"
話音一落,齊老太太先是一愣,李氏也望向了婉竹,榮氏為杜
丹蘿擦眼淚的動作便在了半空中。齊衡玉立時便吩咐立在門廊處的婆子,道:"去把朱太醫再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