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太曆經人世,又因在太後娘娘和陛下麵前有幾分麵子在,聽後也隻是歎道:"咱們家這些年順風順水,是有小人在背後暗算我們呢。"
齊國公的差事不打緊,可齊衡玉不能去玄鷹司當值實是可惜。
李氏不懂朝堂上的彎彎繞繞,隻一味地聽齊老太太與齊衡玉說話,並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臉的時候,開口道:"母親,我要回鎮國公府一趟。"
話音甫落。
齊老太太患著無奈的眸光已掃過了她殷切的麵容,"你是想讓鎮國公進宮去替玉哥兒求情嗎?"李氏被看穿了心思,赧然地點了點頭。
齊老太太罕見地沒有出聲斥責於她,而是一臉憐惜地望向她道:“我知你是個憨直的性子,睢不出唑下的意思來。彆說是鎮國公進宮去給玉哥兒求情了,哪怕是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以命相搏也沒用。"
李氏聽後臉色要時慘白不已,在她心裡齊老太太這個婆母有勇有謀、手段了得、目光毒辣,仿佛這世上並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的事一般。
連齊老太太都覺得此事這般棘手,李氏便更沒有了主意。
齊老太太陷在紫檀木扶手椅裡,在昏黃的燭火映襯下,身影顯得格外何僂,麵容也染上了幾分憔悴之意。
她望向下首英姿煥發的齊衡玉,為這個孫兒感到驕傲的同時,也不免歎息著道: “是你老子太平庸,又礙了你的官途,讓聖上想升你的官都沒法升。"
這事興許也是個契機,經此一事後讓齊國公漸漸地淡出官場,也能正式讓齊衡玉挑起齊國公府的大梁。
老太太的話像沉悶的佛音捶打著齊衡玉的心,他沒有因老太太的誇讚而洋洋得意,而是說道: "同朝為官的父子並不隻有我們齊國公府,隻怕是有人眼熱我們府上的富貴,存心在背後惡心我們呢。
他說這話時眉眼裡有不加掩飾的冷厲。
齊老太太便擺了擺手道:"你去仔細查查,這樣的事你祖母我就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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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夜夜宿在月華閣裡,隻有月姨娘身子不適的時候才借故去酒樓買醉消愁,好幾個小廝前仆後繼地跟著,卻還能讓唱的爛醉的齊國公摔在了水溝裡。
通身上下臟汙無比不說,還摔傷了腿。
齊老太太聞言大怒,惱怒兒子不爭氣的同時又把怒火都發泄到了小廝們身上,把小廝們痛打了一頓後便吩咐李氏與月姨娘等人好生照顧齊國公。
一回朱婆堂,臉色鐵青的齊老太太便喚來了心腹嬤嬤,隻說:“你拿著我的名帖去安國寺走一趟,將空寂大師請過來。"
齊國公府內接二連三地出事,縱然齊老太太這般剛硬倔強的人也心生懼怕,不得不借由佛祖之後來驅一驅府裡上下的晦氣。
結果這一驅倒真是驅出了個“晦氣”來。
先是府醫給月姨娘把脈時診出了她有了喜脈,府醫不敢自專,便立時動身去向齊老太太稟告此事。
老太太知曉後勃然大怒,忙要讓人去開一劑墮胎藥來。
可坐在一旁的空寂大師卻開口阻擋道:“這一胎是替國公爺擋煞的靈胎,若是墮下,於國公爺會有所妨礙。"
齊老太太的麵色難堪不已,手裡把玩著的紫檀木香珠險些因她的大力而碎了個乾淨。
可空寂大師卻仿佛沒有睢見齊老太太鐵青的麵色一般,自顧自地說道:“貴府的確有陰私小鬼作祟,若保下這靈胎,再做上兩場法事,邪祟便能藥到病除。"
縱然齊老太太不希望月姨娘誕下任何子嗣,可被空寂大師如此莊重地教化了一番後,她的心便有些踟躕不定。
她給立在她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立時會意,連忙搖了搖頭。月姨娘這段時日沒有出過府。
空寂大師又是這般享譽盛名的得道高僧,應該不會與她這樣身份低微的妾室攪和在一塊兒。可這靈胎一說實在是匪夷所思。她想不懷疑都難。
齊老太太正猶豫不決時。
空寂大師又說道:“這靈胎也不必養在齊國公府,安國寺的廂房可供那位施主精心養胎,靈胎日日沐浴在佛香之下,也能茁壯成長。"
齊老太太驚訝不已,便問道:"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空寂大師沉靜春
智的眸子望向了齊老太太,隻道:"貧僧的意思是這孩子不必留在齊國公府裡,也不必冠上齊姓,便把他養在安國寺之中,由貧僧親自教化開智,再由佛祖庇護,他才能替齊國公擋下所有的煞劫,也能平平安安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