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謝妤茼也沒有閒著,她坐在院子裡在摘菜,嘴角掛著由內而發的笑意,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還是謝妤茼先發現的司雨,站起來朝她喊了一聲,揮揮手:“司雨。”
司雨鼻頭一酸,拖著自己手上的行李箱朝謝妤茼跑過來,孩子氣地一把抱住她,抽抽噎噎地說:“老大,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哦。”
謝妤茼被司雨累的抱得喘不過氣來,伸手拍拍她的背:“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司雨看看一旁的霍修廷,有些促狹地對謝妤茼說:“老大,我這麼貿貿然過來,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啦?”
謝妤茼故意說:“可不是呢,打擾到我二人世界了。”
司雨癟癟嘴,一臉無辜。
謝妤茼笑著說:“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啦?”
司雨搖頭:“我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的,隻是想到你要離職了,我就很難過。”
說到這個,謝妤茼輕歎一口氣,問司雨:“你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司雨朝謝妤茼眨眨眼:“老大……你能不能不離職啊?”
謝妤茼笑著搖搖頭。
司雨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那老大,我還能跟在你的身邊嗎?”
謝妤茼想了想:“我想我應該不需要助理了。等到MIMY新總監上任,你可以當他的助理。”
司雨搖頭:“老大,我隻認定你一個老大。你不給我開工資也沒有關係,你隻要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就好。”
謝妤茼見司雨這會兒情緒有些激動,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她伸手幫著推司雨的行李,一臉體貼地問:“你是不是奔波了一整天了?現在肚子是不是很餓了?”
司雨誠實地點點頭:“我好餓。”
“可是這裡沒有你最愛吃的炸雞和漢堡哦。”
“我可以不吃炸雞漢堡的!”司雨說,“有什麼吃什麼,我很好養活。”
“手擀麵吃嗎?”
“吃!”
*
晚餐的院子裡,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四個人吃著純手工的麵條。
這是司雨第一次吃霍修廷親手做的麵條,實在太有紀念意義,她忍不住把當下的畫麵拍下來。
有一瞬間,司雨覺得坐在謝妤茼身邊的霍大少爺下了凡間,終於有點人間煙火的樣子。但她不經意再轉頭看一眼,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些人身上與生俱來的氣質,即便是扔在貧苦的小山村也是非常出挑的。雖然眼下霍修廷穿著最粗製的布料,卻反而襯得這衣服價值不菲。
“原來這裡晚上八點鐘的天空還是那麼明亮的呀!”司雨又對著天空拍了一張,“感覺好像一天憑空多了一個多小時呢。”
周任貼心地給司雨遞來了驅蚊花露水,提醒她:“小心一會兒被蚊蟲叮咬。”
司雨笑眯眯地接過,甜甜地說:“謝謝周助!”
“帶長褲了嗎?”周任問。
司雨迷茫地搖頭:“沒有誒。”
大夏天的,她不是熱褲就是小裙子,基本上沒有穿過長褲。
話剛說完,司雨就被蚊子給咬了。她一直光顧著說話沒有注意,這會兒雙腿上長出來好幾個大包,她伸手撓了撓,很快腿上就是一大片紅。
周任雙眼掠過司雨白皙纖細的雙腿半秒,很快轉移了目光,淡淡道:“這裡蚊蟲多,容易被叮咬,穿長褲會好一些。”
司雨無條件相信周任的話:“我明天就去買!”
晚飯過後,司雨準備跟著周任去鎮上的小旅館安頓。她可不好意思在這裡當電燈泡,即便謝妤茼讓她留下來,她也不敢。
眼看著霍大佬那眼神都要把謝妤茼吃了的樣子,司雨拉著周任就溜之大吉。
去小鎮的路上,司雨坐在車上問周任:“周助,你們什麼時候回南州城啊?”
周任想都沒想,回答道:“明天。”
司雨的臉色明顯一變,寫滿了失望:“怎麼明天就要走了?不多待一些時間嗎?”
周任說:“集團和公司裡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待在這裡的時間有點久了。”
司雨低著頭咬了咬唇,雙手手指攪著。
她必須地承認的一件事是,這次衝動過來,其實也有周任的一部分原因。
周任側頭看了小姑娘一眼,見她久久沒有回應,笑著開玩笑:“怎麼?舍不得我走啊?”
司雨還是低著頭,默默點著頭,說出自己的心聲:“嗯,舍不得。”
周任本是開玩笑隨口一說,但司雨的反應讓他的心裡莫名有一陣觸動。
他語氣也不再輕快,認真地說:“估計沒兩天也會回來了。”
司雨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周任,說:“我可以想你嗎?”
周任一時間走神,腳下刹車一踩,兩個人身體慣性前傾。
司雨順勢道:“周助,我想我喜歡你。”
*
司雨和周任這兩人一走,也算重新還給了霍修廷和謝妤茼兩個人獨處的二人世界。
夜裡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霍修廷抱著謝妤茼叮囑:“明天我就回南州城,但前提是,你必須每天都跟我打電話,最好每天都跟我視頻。”
謝妤茼樂不可支:“你還當自己是剛談戀愛那會兒啊?那麼黏人。”
霍修廷一臉無賴:“我就黏人,一輩子賴著你。”
謝妤茼無可奈何,輕輕在他臉頰上掐了一把。
他們現在就不跟剛開始談戀愛那會兒似的的嗎?
心結被打開後,彼此的心更近。即便每天黏在一起,但再怎麼親熱都不夠。
謝妤茼對霍修廷說:“我主要是怕打擾到你。”
萬一她給他打電話時,他正好忙著工作怎麼辦?換位思考,若是她專注工作上的事情,最不希望的就是彆人的打擾。因為這樣會讓她無法全神貫注,效率大打折扣。
“怎麼打擾?”霍修廷說,“沒有什麼事情比你更重要了。”
情話對女人來說總是很受用的,更何況在這些都是霍修廷的真心話。在他的心目當中,的確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謝妤茼重要的,但他的身份和身上的責任使然,也不能總是兒女情長。
謝妤茼心裡甜甜的,忍不住湊上去親親霍修廷的唇,“唔,想到你明天要走,我也有點舍不得。”
“嗯,那你表示表示。”
謝妤茼笑:“怎麼表示?你又不方便。”
“我下次回來的時候就方便了。”霍修廷一臉不害臊,“到時候這張床得換掉吧,不然稍微一搖就壞了。”
謝妤茼一臉無奈:“你怎麼腦子裡淨想著這些?”
“沒辦法,誰讓我是二十出頭的男人。”
謝妤茼笑:“再次糾正一下,你是馬上就要奔三的男人了。”
“你非要揪著這一點不放?”霍修廷嘴上是這樣的話,手上又是另外一番動作。言行倒是挺一致。
謝妤茼倒抽一口氣,漲紅著臉:“本來就是啊。”
霍修廷低笑:“怎麼辦,我又想讓你哭了。”
謝妤茼抓著霍修廷的手,“你彆鬨啊。”
霍修廷笑著貼了貼謝妤茼的臉頰,聲線低啞:“你昨晚哭得好聽。”
“你變態。”謝妤茼力氣敵不過霍修廷,整個人軟趴趴的,隻能任由他拿捏。
霍修廷誘哄地問她:“還想不想要?”
謝妤茼咬著唇:“不要。”
他忽然話題一轉:“茼茼,改天我們去重新把結婚證辦了吧。”
謝妤茼一怔,緊接著猝不及防深深一聲歎息,她立刻咬著雙唇。
霍修廷繼續問:“好不好?”
“你。”謝妤茼語不成聲,“我沒想好。”
“那我現在給你時間,你慢慢想。”他整個人開始往下麵鑽。
“霍修廷!”謝妤茼一把抓住他的頭發,“你彆。”
霍修廷也不惱自己被抓疼,伸手拍拍謝妤茼的手,“怎麼?想清楚了?”
“我,”謝妤茼咬著唇,“我沒有。你這樣,我沒辦法思考。”
“那你專心一點,彆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這樣,讓她怎麼樣去專心去想領證的事情啊。
謝妤茼一張臉漲紅,無助地咬著自己的手指,一雙腳腳趾蜷縮著,整個人都在輕顫。
霍修廷一遍又一遍地逼問她:“想清楚沒有?”
但凡謝妤茼說個沒有,他就會讓她一記難忍無助,最後逼得她不得不妥協。
其實對於結婚這件事情謝妤茼也並不排斥,隻是覺得結婚證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
若是他們之間貌合神離,即便是一張結婚證也拴不住。
“好啊。”謝妤茼幾乎是用氣聲回答。
霍修廷還不知足,繼續追問:“那你說,什麼時候?”
謝妤茼無法思考。
霍修廷給了個參考意見:“這次換你生日的時候,怎麼樣?”
謝妤茼回神:“你在報複我嗎?”
霍修廷低笑:“傻瓜,我愛你都來不及。”
這不,他正在用行動證明著自己正在愛她。
第二天謝妤茼睡到自然醒。
霍修廷的飛機是下午,他倒也不著急起床。
醒來後,謝妤茼有些恍惚,腦袋還漲漲的,軟綿綿地趴在霍修廷的胸膛上。
她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很長很長,讓她無從開口訴說。
霍修廷低頭吻了吻謝妤茼的額,問她:“醒了?”
“好口渴。”她咕噥一聲。
霍修廷隨即翻身下床,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
謝妤茼從床上坐起來,擰著眉說:“阿廷,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站在一片紫色海洋般的薰衣草麵前。”
霍修廷笑:“嗯?還有呢?”
“我是不是和你一起去過那個地方啊?”謝妤茼一臉茫然,“可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霍修廷拿在手上的杯子忽然有些拿不穩,他聲線略帶急促:“你都不記得了嗎?”
謝妤茼清晰地記得這個夢境,甚至是裡麵的每一幀畫麵。但她又覺得這個夢似乎不完整,可她努力去回想,又想不到重要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