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漿體事件本該是隱秘的封存在咒術界曆史之中,然而身為五條家族未來的副手,紗奈比誰都有權利可以反複的觀看這一次的曆史,而在夏油傑叛逃之後,紗奈幾乎每天每夜的做著噩夢,夢中無非就是五條悟殺了夏油傑、或是夏油傑殺了五條悟,這對摯友的反目讓紗奈整整一年都無法逃避開噩夢的侵擾。
“我聽奧茲曼迪亞斯王說過了──你真的覺得你可以通過這件事情改變一切嗎?”紗奈聽見了藤丸立香的聲音,橙發少女看上去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問出口。
但最終顯然她沒能堅持住自己的想法,而紗奈也並不意外。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主要是藤丸立香並沒有怎麼隱瞞自己來曆跟目的的份上,紗奈大概猜到了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或許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紗奈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關係,並且由於她在了解了這件事情之後決定要改變過去,才會導致這個世界變成了藤丸立香口中需要【修正】的存在。
而實際上真正要修正的並不是這個世界,而是誤入了這個世界的五條紗奈。
“我不知道。”紗奈輕輕的回複道,麵上已經沒有了過去疏離又溫和的微笑,而轉變成了一種混雜著擔憂跟遲疑的表情:“我說真的──我不知道。”
夏油傑會叛離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星漿體──天內理子──的死亡,雖然跟對方的相處稱不上久,更沒有對五條悟那樣的熟悉程度,但是紗奈也知道夏油傑絕非那種會因為一時的挫折和絕望背離自己原則的人。
倒不如說,夏油傑是改變了自己的原則。
而使他改變原則絕對不可能僅僅因為星漿體的死亡,就紗奈所知的消息,包括在星漿體事件發生之後一段時間因為祓除咒靈而死去的灰原雄,以及那個令人諱莫如深、就連五條家長老都不敢在五條悟麵前提起的村子──被夏油傑屠村的村子──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哪怕隻有一點可能,哪怕紗奈隻能改變一點點過去的悲劇...她也永遠無法置之度外。
“這與我自己無關,就算是你──難道沒有拚儘了一切也想要做到的事情嗎,立香?”紗奈搖了搖頭,她知道藤丸立香踏上了這條修正世界的道路,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必定有為了某些事情想要拚儘全力、付出生命的準備:“奧茲曼迪亞斯王所說的一切我並不了解,我也從未對任何人抱怨過我的處境。”
“但即便我並不怨恨我的世界,也不妨礙我想要改變他的過去。”
“給予我信任與關愛、溫暖的並非這個世界,而是存在於其上的人。”
紗奈知道自己的話在其他人耳中聽上去似乎雲裡霧裡的,她並沒有說的很清楚,畢竟自己現在行走的每一步可能都走在世界能夠承受的邊緣,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算沒有人知道她為此付出了什麼也沒有關係。
“可是──”
“立香。”
奧茲曼迪亞斯的身影忽然在房中浮現,紗奈知道那是一種名為靈子化的模式,好在這裡本身就是立香的房間,而時間已經快要到五條悟跟夏油傑護送著天內理子回到高專的時間了。
天內理子的懸賞令在一個小時前已經取消,而根據情報還有紗奈所知道的記載,他們將會在午後三點,也就是天內理子的懸賞取消四個小時之後,抵達高專前的鳥居。
然後在那裡遇上就連五條悟跟夏油傑都無法敵過的強敵,他們從未跟自己提起過的男人──伏黑甚爾。
最終,兩人重傷,星漿體死亡,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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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知了紗奈?”夏油傑有些意外的說道,在五條悟掛斷了電話之後打趣般的問道:“你看上去脾氣似乎好了很多啊,悟。”
“還不是那小鬼說要來高專前接我們,反正進了結界之後我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她就算到了也不算破例。”五條悟表麵上看去似乎有點不爽的樣子,但這樣也就瞞瞞天內理子跟她的侍衛黑井。
就夏油傑看來,五條悟看上去似乎挺高興的樣子。
而兩個向來隨心所欲的少年自然也沒覺得通知紗奈這件事情有哪裡不對,畢竟他們並不知道紗奈對於他們要出的極密任務了如指掌,甚至覺得紗奈如今還被蒙在鼓裡。
夏油傑停頓了兩秒之後思索了下:“我們離開前,藤丸似乎就已經找到了可以送紗奈回到九年後的方法了吧?”
“恩?是啊。”五條悟有些得意洋洋的開口:“那小鬼說要等我們回來告彆之後才走,我就說就算過了九年,她也就是隻長長個子,性格還是那樣。”
“聽上去嫌棄但是心裡很開心吧,悟。”夏油傑沒有掩飾的翻了個白眼,而在車內的另外一個人聽上去心裡則癢癢的。
“喂喂,紗奈就是你說的那個...五條悟家裡超可愛的小女孩吧?長什麼樣啊我看看!”天內理子吵吵鬨鬨的湊了過來,而對於少女未來命運知道的十分清楚的兩個咒術師基本都順著她的意來,五條悟猶豫了兩秒之後從自己的皮夾裡抽出了一張小小的照片,上頭有個靦腆的小女孩,大約也就五歲的樣子,手中抱著一個巨大的泰迪熊玩偶,正露出有點羞澀的笑容。
“喏。”
“哇!好可愛!”天內理子興奮地從五條悟手裡抽走了照片,五條悟抽了抽嘴角還是沒有劈手奪回來,隻是不滿的說:“你彆把照片弄皺了,那小鬼知道了老哭。”
知道紗奈性格的夏油傑斜著眼瞥了他一下,紗奈這個孩子堅強的過分,就算被人當麵辱罵著討厭也從沒哭過,怎麼可能因為五條悟手裡那張照片皺了就哭鼻子。
這理由也就騙騙沒見過五條紗奈還天真到過份的天內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