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你說讓皇上下罪已詔,這個恕本王不能讚同。”
“漢中郡大旱,乃屬天災。”
“幾十萬難民流離失所,卻屬**。”
“天災年年有、代代出,哪怕是最賢明的皇帝所在位的時候,也依然會有天災,足可見這天災的發生不可控,也與皇帝執政如何無關……”
“何來罪已之說?!”
“與皇上有關的隻是天災之後的**。”
“而你宋大人不去彈劾那些欺上瞞下的官員,協助皇上處理**,卻讓皇上下罪己詔,雖說是為了安天下民心,但未免也有失公允了吧?”
宸王李承熙懶洋洋的一番戲謔之言,頓時讓弘德帝臉色好看了幾分,卻噎得左都禦史大人宋濂臉色發白。
見宸王李承熙點出了官員瀆職之事,吏部尚書趙希賢坐不住了,一腦門子的汗站出來,弱弱地說道:“瀆職官員之事定是要處理的,隻是所牽甚廣……滋事體大……不知聖上打算派哪位皇子來處理此事?”
吏部尚書趙希賢的話一出,滿朝官員都是後背一緊,心裡嗖嗖地發涼。
是他們想多了吧……
不會的!
定是如吏部尚書趙希賢所說的一樣,隻是因為所牽官員甚多,已超過了吏部尚書所能處理的權限,所以,吏部尚書才會有如此一說的。
可是,也有一些心思靈敏之人早已經嗅到了這其中的暗流洶湧。
太子在漢中郡所做的那些事兒,他們早有耳聞。漢中郡那裡的官員從上到下皆是太子的心腹。現在,漢中郡大旱,幾十萬難民流離失所,漢中郡官員與朝中太子門人勾結,欺上瞞下,救災不利,終釀成大禍。
這已不是一個小小的吏部尚書所以插手的,所以,吏部尚書這是在委婉地向皇上要人來頂這個雷。
無論這個雷是炸還是不炸,都不能留在他的手上。
這雷最保險的還是要交到皇上的手裡……
看這個蓋子揭還是不揭……
吏部尚書趙希賢的話音落下,弘德帝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宸王李承熙的身上,顯然是有意讓宸王李承熙來處理這件事情。
三皇子李承紹有些急了。
這些天,
他過得一直很焦燥。
老二已經分府封了順王入了禮部,連老四都因為太子的過失被老爺子補償了個宸王入戶部,把他夾在中間是個光頭皇子。
無論是母妃的哭泣還是外祖的施壓,老爺子就是不為所動,硬是繞過了他。
他不能坐以待斃,隻能死等到他到了歲數讓老爺子想起,他丟不起這個人!那就隻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要做出功績。
隻要做成件大事,憑著功勞,總能破格晉封。
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
外祖早已經將此事利弊向他闡述清楚,此時,是一個搬到太子的好時機,更是他們往漢中郡插入自己人手的好機會。
因此,外祖讓他一定要將此事攬下。
此時,見老爺子有意讓老四來負責這件事兒,三皇子李承紹如何能不心急?!
老四性格囂張跋扈,難當大任,隻憑會按老爺的心意行事便奪得了老爺子的偏愛,簡直奸佞之徒。
“老四……”,弘德帝幽幽開口。
宸王李承熙輕輕撣了撣雲紋袖口,開口道:“您彆看兒臣,兒臣不樂意管這些破事兒……若是您非得給兒臣找點事兒做做,那就讓兒臣負責建造瀛祥彆院吧。兒臣保證給您修得漂漂亮亮……”
弘德帝一怔,還未等開口,便見三皇子李承紹走了出來,雙手抱拳大聲道:“父皇,兒臣願意處理漢中郡官員瀆職一事,為父皇排憂解難……”
三皇子李承紹一開口,立刻便有一堆的官員站出來力挺三皇李承紹,這些都是他外祖父左丞相的人。
弘德帝看了看老四宸王李承熙等待著他的意思,隻可惜,等來的卻是宸王李承熙懶懶的聲音:“既然三哥願意做,那就讓三哥去做吧,這樣得罪人的事兒,兒臣可不願意去……您彆來找兒臣……兒臣就願意給您修彆院。”
宸王李承熙的一番話說得戶部和禮部的眾官員直覺得牙疼。
您不願意得罪人?!
修建瀛祥彆院更得罪人好嗎?!
還趕不上去查處漢中郡瀆職官員呢……
可是,很顯然宸王李承熙的一番話卻深得弘德帝的心,隻覺得滿朝堂的人隻有這個四兒子是和他一條心的,是向著他這個父皇的。
果然,平日裡他沒白疼他
。
就算他做的是錯的又如何?
皇帝就不能犯錯嗎?
他偏要犯錯!
他偏要蓋彆院!
這個世間沒有人能質疑他的權威!
除非他自己退讓。
“既然如此,那漢中郡官員瀆職一事兒便交由三皇子李承紹負責,瀛祥彆院建造一事兒則交由宸王李承熙負責。”
“現在,退朝!”
弘德帝沉聲道。
太監總管李四全一揚手中的拂塵,高聲喊道:“退朝!”
隨後,弘德帝便率先下了龍椅,帶著李四全,離開了奉天殿,隻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位大臣。
皇上,您還沒說誰來負責賑災之事呢啊?!
您怎麼能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