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的不安感也越來越明顯,直到上升到一個頂點,她再也坐不住。
這種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薑薇出事了。
她才走到門口,就覺得脖子上似乎被什麼蟲子叮咬了一下,略微的疼痛和酥麻感湧上來。
薑美琴抬手往脖子上摸了一把,就看到手上黏了一隻蟲子。
“這是什麼?”
她開口說話,那隻蟲子卻快速的衝進了她的嘴裡麵。
“啊——”
薑美琴驚悚的張嘴想尖叫,聲音還沒有發出,就彆人敲暈了。
蕭林下收回手,扶住倒下來的薑美琴,把她放到旁邊的椅子上。
一樓的風格和二樓相輔相成,但同樣的裝修風格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一樓充斥著一種古怪的力量,跟從孫妍那邊拿到的骨珠一模一樣。
但力量要更加強大。
蕭林下取出骨珠,那股力量從另外一邊傳來,她示意宋景初跟上,走向了另一邊。
那種力量並不是來自房間,而是從一堵牆上散發出來,蕭林下看著這堵牆,稍稍用靈力試探了一下,牆裡麵發出了那種“嘶嘶”聲,密密麻麻,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蕭林下一下子縮回手。
宋景初用眼神示意她怎麼了。
“裡麵是蠱蟲和氣運骨。”蕭林下低聲說道,自從進來以後,她就發現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純粹是多餘,邱開春的實力估計是沒能布置什麼大型陣法之類,更彆說敏銳的察覺到房子裡進來了其他人。
她跟宋景初在屋子裡晃蕩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被邱開春察覺。
那一整麵牆都是中空的,裡麵放滿了蠱蟲,還有氣運骨的存在。
蕭林下還想再說什麼,宋景初拉著她躲到邊上,有一個小過道,不會被客廳的人發現。
邱開春領著薑薇從房間裡麵出來。
薑薇感受著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感,她笑著看向邱開春,“丘大師,真是謝謝您了,如果不是您,我肯定沒法活下去。”
被一個美女誇獎,邱開春嘴上說著不用客氣,臉上卻十分得意,他扭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薑美琴。
薑美琴似乎沒有發覺他們已經出來。
“媽,我已經全都好了!媽!”薑薇快步走向薑美琴,對方對她的聲音沒有一點反應。
邱開春搖搖頭,剛才還一副擔心的不行,這會兒卻是一副老神常在,估計是對他的實力有信心,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他就看到薑薇觸碰到薑美琴的身體,後者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腦門先落地,發出一聲悶響,可人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媽!媽你怎麼了!”薑薇趕緊抱著薑美琴的頭。
薑美琴嘴唇發白,臉色更是慘白如紙,像是身體虛弱,氣血不足的樣子。
薑薇緊張的看著薑美琴,又哀求的扭頭看向邱開春,“丘大師,麻煩您幫忙看看我媽這是怎麼了!”
邱開春瞧見薑美琴的樣子,大步走到跟前,他伸手貼在薑美琴的脖子上,入手冰涼,仔細看過去,她脖子上還有一個小紅點。
他臉色一變,“你們取的是誰的血?”
薑薇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乍聽到他的問題,下意識回答,“是蕭林下的血啊。”
邱開春跟她確認,“取血的時候是你親眼看到的?”
薑薇點點頭,見到邱開春的反應,她有些反應過來,顫抖著說道,“不、不可能啊,我們親眼看著蕭林下和那個男人暈過去,血也是我媽親自動手,那個女人手指上還有傷口呢!我親眼看到的!”
她忍不住強調這個事實。
看著薑美琴蒼白的臉,薑薇心裡滿是心疼,她忽然想到一個事情,
“不過我媽在塞瓶蓋的時候,不小心劃到手,那會兒還暈了一下,我過去把她扶著才沒有摔倒……”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臉上血色儘失。
薑美琴向來身體健康,平時注重保養,根本沒有低血糖,那會兒也才吃了飯,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暈過去呢?
邱開春拿起薑美琴的手,她左手食指上的傷口顯而易見,這一道口子,足以流出瓶子裡的那些血量,在這一刻,他的臉色變得尤其難看。
既然對方把自己的血調換成薑美琴的血,也就意味著——
蕭林下沒有中計,甚至識破了這兩人的計劃。
邱開春察覺身後的動靜,猛地站起來往後看去。
蕭林下和宋景初兩個人靜悄悄的站在原地,從頭到腳一根頭發絲沒少,兩人平靜的表情仿佛是對他們明晃晃的嘲諷。
薑薇震驚的看著他們,“你、你們不是……”
邱開春看著那兩人靠著的那堵牆,眉心一跳一跳,生怕他們已經發現了牆裡麵的秘密。
他還不知道,因為宋景初一時興起的猜測,蕭林下都看到了晚上村民的變化,甚至把他那些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蕭林下和邱開春的目光對視,她毫不畏懼的盯著他,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宋景初卻是看著蕭林下,警戒著四周,如果有任何的動靜,他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保護她。
薑薇看著懷裡麵虛弱的薑美琴,又看著郎情妾意仿佛一對蝴蝶雙飛的蕭林下和宋景初,她小心翼翼的鬆開薑美琴,一下子站起來,臉上還有著憤怒和不平。
“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薑薇大聲說道,“把我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你們是魔鬼嗎!”
語氣是質問的語氣。
宋景初:“……”
蕭林下:“……”
三觀不太正的邱開春扭頭看向薑薇:“……”
三個人一時間都被她的話驚到。
蕭林下沒想到薑薇到這會兒,沒有事情敗露的害怕,竟然還能振振有詞,好像這一切都是她逼迫她們的。
蕭林下笑了笑,“你的良心都沒有痛,我為什麼要痛?昨天我阻止過你母親,今天你們母女兩合夥下/藥,試圖利用這種手段治好癌症,所有的決定是你們做的,難道我作為被害人,還不能反抗了?”
薑薇憤怒的看著蕭林下,“你要是不願意,你就說啊!為什麼要害了我媽,你完全可以選擇之前就戳穿我們!”
“連你媽都不想自我犧牲去救你,何況我一個陌生人。”蕭林下被她清奇的腦回路逗笑了,她嘴角一勾,“薑薇,用腦子想想,我都不會同意,何況,取血的人是你媽,接受治療的人是你,動手下蠱的人是邱開春,關我什麼事情?我為什麼要戳穿你們,剛才你們兩一個個都滿懷希望,我可不願意做這個惡人。”
薑薇一噎,之前和蕭林下說話都是薑美琴,她根本不知道蕭林下這麼會說。
她扭頭看向邱開春,“丘大師,不能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把她抓起來,把我媽身上的病都轉移到她身上!”
邱開春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頂點,此刻聽到薑薇這種沒有腦子的話,再看看蕭林下和宋景初那邊的不緊不慢的態度,他直接就衝著薑薇吼道。
“給我閉嘴!”
薑薇被吼懵了,她從來都沒受到過這種態度。
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每個人對她就跟一件易碎的玻璃製品一樣,小心翼翼,滿足她所有的需求。
蕭林下輕笑出聲。
邱開春咬咬牙,“我不知道她們要找的人是你,既然你們也沒事,薑美琴也自食其果,事情就到這裡結束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確實不知道,薑家母女隻是問她能不能用彆人來做轉嫁人,沒有說起具體要讓誰來承受病痛。
邱開春隻是猜到,後來得到了驗證,但從頭到尾,他明麵上都是不知情的。
薑薇沒想到邱開春居然會這麼說,她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邱開春那陰惻惻的眼神,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體內的蟲子好像又開始蠕動起來,那種惡心的感覺揮之不去,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蕭林下往前走了兩步,手持靈力劍。
邱開春瞥見她能靈力具現成劍,眼皮猛地一跳,就聽到她笑著開口,目光冰冷。
“邱開春,彆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