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江心月,沉聲道:“本座久不在滄閬山,莫不是都以為本座已經隕落,所以本座的徒兒便可以任人隨便欺侮了?”話到最後,語氣中仿佛淬了寒霜。
化神期的威勢他隻釋放出了三成,但即便如此,包括雲衍在內的各首座真人,都感覺體內靈氣如翻江倒海般,而修為差的如江心月這種,就直接口吐鮮血,幾近昏厥。
門下弟子齊齊跪地,各首座真人身體紛紛矮了半截,道:“懇請師叔息怒!”
符璃麵無表情地冷哼了一聲,袍袖一甩,威勢儘撤。
眾人這才感覺仿佛劫後餘生般,粗粗地喘出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何事?丹殊峰首座可否給本座一個解釋?”符璃冰冷的視線,劃過五名女修襟前象征身份的青枝,落在側立一旁剛緩了口氣的左祁身上。
腦海中一片混沌的江心月聽到“左祈”二字,立馬恢複一絲清明,心底生起一股強烈的擔憂。
如若此刻被訊問的是童成,她絲毫也不擔心。她已經將童成牢牢地握在手心,他為了她什麼都肯做!
可是,左祈卻是不同。
雖然他們也做了那等親密之事,但她時至今日仍然把握不住他的心思。
左祈對她是不錯,這些年也一直在為她調理身子的事奔走,但她心裡非常清楚,這不過是因為她是通玉鳳髓之體罷了。她的身子好了,修為提升了,左祈自兩人雙/修一事中得到的益處就越大。所以,歸根究底是為了他自己!
左祈看似氣質如蘭、方正端雅,其實內裡極為自私自利。她不敢確定,他此刻是選擇明哲保身還是護著她?
左祈一愣,眼角餘光掃向撲趴在地的江心月和那五名門下弟子,眉心微蹙,上麵快速閃過一絲不耐和厲色,躬身恭敬地道:“回師叔,弟子不知。但弟子聽聞心月和錦是同期進入滄閬派,感情甚篤,情同姐妹。自錦被擒之後,心月心急如焚,弟子猜想定是她聽錦醒了過來,便巴巴地趕過來探望。”
江心月悄悄握緊的雙手倏地一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她的這番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隱秘的,而眾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苻璃和左祈身上,除了時刻關注江心月的錦凰,沒有人注意到。
錦凰從微闔的眼縫中清楚地看到她的這一舉動,心底升起一絲疑惑。
左祈什麼德行她很清楚,她絕對不會相信左祈會因為江心月爬了他的床榻而護著她。畢竟,雖然雲衍是滄閬派的掌門,但是輩分最高的還是苻璃。他如今肯冒著被苻璃猜疑的風險出言保江心月,左祈一定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中!亦或是,江心月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得到的!
苻璃幾不可察地了頭,神色卻半分未變,麵無表情地挪開視線,落在香昀三人身上,沉聲道:“本座離開之後,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