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江心月。隻見她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僵硬。而後立馬擺出一副無辜柔弱的神態。一雙褐色的眼眸波光盈盈地看著四人,睫毛卷翹,微微下垂輕輕打著顫,仿佛雨打花瓣般脆弱,神色楚楚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的心頭猛地一跳,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江心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機深沉。
還未來得及細想,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伴著強勁的靈力威勢撲麵而來,“放肆!我滄閬就是這般教導你如此目無尊長的?”
隨著喝聲響起。從包間裡又走出一人,一身藍白色相間的弟子服,袖口衣襟領口用銀色天蠶絲繡著象征親傳弟子身份的青枝暗紋,平淡無奇的臉異常的冷峻凜冽,不是江心月的姘頭——童成,還能是誰!
香昀三人已經清楚他和江心月的關係,心底對他非常的不屑。又因為兩人陰謀算計暗害錦凰,早已對他沒有了最初的敬意。
但童成到底是築基後期修為,對於香昀三個還是練氣期的修士來,威勢確實有些強悍,三人強硬淩人的氣勢在懸殊的實力麵前不自覺委頓了下來,卻依舊固執地挺直著腰杆,不肯露出退意。
香昀在看到童成身影的一刹那,投過去的目光中迅速染滿了不屑之色。她脖子一梗,冷笑出聲,“嗬,照童師叔祖這般,那我滄閬派統禦門下弟子皆要以正立身,又是如何教導出某些陰險歹毒之人的?”著,輕蔑鄙夷的眼神瞥向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江心月,意思不言而喻。
這幾天,因為那些顛倒是非黑白的流言蜚語,香昀和好幾名修士爭吵了一番,嘴皮子練得利索了不少。一番話得極為高明,不帶明嘲,暗諷意味卻是十足,讓人摳不到字麵上的把柄,卻字字戳中心虛之人的心窩子。
江心月沒有絲毫破綻的麵容上出現一絲皸裂,劃在那張可憐無辜的臉蛋上,有一種詭異的僵硬和扭曲。左一句“心思歹毒”,右一句“陰險歹毒”,聽得異常的刺耳。她心底咬牙切齒地詛咒,麵上卻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那絲不自然就被她收了下去。
童成則氣得渾身發抖,心底怒不可遏,簡直要噴出火來。偏偏可氣的是,香昀並沒有指名道姓,若是他發難,那不就是間接地承認了她口中所的心思歹毒之人就是月兒?可要是不教訓她,他如何能忍得了!月兒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更不允許任何人對她不敬!
他橫眉大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身上的靈力驟地爆發,如同波濤,在狹的包間裡層層掀開。
包間裡擺設的台櫃、木椅以及牆壁上的字畫,發出“邦邦邦”的聲響,仿佛發生了強烈的地動。角落裡,擺放的三腳高圓凳劇烈地晃動,上麵擺放的盆景著力不穩,“砰”一聲砸在地上,泥土四濺。北麵,撐著格子軒窗的支杆“啪”一聲當中斷裂,半開的軒窗沒了支,“砰”地砸在門框上。
香昀三人的臉上立馬現出痛苦之色,挺直的脊背不可抑製地彎了下來,額頭上冷汗涔涔。
幸虧符璃賜下的法衣的防護,錦凰體內的靈氣隻起了的波瀾,根本不起任何影響。她眸光泛冷,腳下飛掠如風,快速擋在三人麵前,同時右手甩出一道陣法符。符籙飄在半空中,瞬間幻化出一道藍紫色的雷電防禦屏障攔在雙方中央,從童成身上激蕩出來的靈氣波浪被通通抵擋在了屏障之外。
沒有威勢的碾壓,香昀三人神色漸鬆,相互攙扶著直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