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璃點點頭,不過是見過一麵罷了。他心下稍安,回過頭掃了眼被縛在角落裡神色癡呆的幾人,屬於大能者的威勢蕩漾而出,看著那人沉聲道:“你是何人?對這些人做了什麼?”
強橫的威壓壓得雲鏵曲了脊背,他強忍著不暢的呼吸,啞聲道:“道友誤會,在下隻比二位早到了半盞茶的功夫,並非是那人。”
苻璃的視線在他身上審度了一番,道:“如何能證明?”
雲鏵聞言,立馬伸手探上儲物空間,伸到一半卻又堪堪頓住了。峊州大陸對詭道一門所知少之又少,更不用提詭道的信物,怕是拿了出來也無甚用處。
他咬了咬牙,抬眸看向藏了半邊身子的錦凰,眼底暗暗湧動著希冀,“不知,道友可聽說過梁都雲家?在下是梁都雲鏵。”
錦凰猛地轉過頭看向他,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雲鏵見她如此反應,心中卻是一鬆,眼底的希冀流轉成淡淡的喜意。她也還記得他!
恰在此時,苻璃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雲鏵?”說著,仔細端詳他片刻,心中暗道,難怪他會覺得此人莫名的眼熟,此刻仔細一看,眉宇之間確實看得出幼時的影子。不過,若是他真是雲鏵,依照詭道的規矩,他身上該有詭道的信物。
“你可有璽牒?”
雲鏵一驚,他說的是“璽牒”二字,而不是用的其他措辭。可見,麵前之人是知道詭道的,可能還不僅僅是知道。不過,既然他知道詭道,那事情便容易多了。
他從空間中取出一物,拱手平放在掌心。下一吸,掌心重量一鬆,那物什已經落在對麵之人的手中。
苻璃捏著璽牒端詳了片刻,黑色的質地非石非玉,卻是難得的細膩。周邊被打磨得十分圓潤,過度自然沒有一絲棱角,可見非人力所造。確實,詭道的璽牒是取自弱水中的黑碧璽,常年被水流衝刷,所以邊緣才能做到如此圓潤。
牒片的表麵,刻有“雲鏵”二字,倒是普通的篆體,唯一比較獨特且奪目的是這二字上麵刻的栩栩如生的一朵紅蓮,一朵妖嬈盛放、冷豔bi人得幾欲焚起的紅蓮。
先前看到時倒不曾覺得有什麼,但是此刻看到這朵紅蓮,苻璃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當日他上天機峰,讓白嶶占卜時看到的那朵浴火紅蓮。
一時間,他眼中神色變幻。
在場三人,思緒翻湧的又何止他一人。苻璃翻轉璽牒的時候,錦凰亦看到了那朵妖冶莫名的紅蓮。相比苻璃,她心底的驚異還要來得強烈。
她記得那幾個似幻非幻的夢境,永遠都暮靄沉沉的漆黑空間、閃爍浮動的幽藍色星芒、寂靜流淌卻充滿怨戾之氣的河流,還有一路放肆搖曳、妖冶惑人、與這紅蓮莫名相似的熊熊業火。
因為見過,所以更覺得這璽牒上的紅蓮不似紅蓮,反倒更像是燃燒著的紅蓮業火。
特殊質地的璽牒……璽牒上麵的紅蓮……還有雲華的身份……
錦凰盯著那方紅蓮,心中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