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不是不去,而是不能。”雲鏵的神色轉沉,眸光中有憐惜之色隱隱浮動,“妤菀冥主早在此前便已經羽化,身魂湮滅了。”
在詭道之中,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當年,祖師爺是因為心底深深思慕著妤菀冥主,所以才會立下那樣的誓言,賠上整個詭道宗門去守護冥界。而妤菀冥主羽化之時,亦是祖師爺陪在她身邊,所以詭道才會持有令整個幽溟詭域都避讓三分的引路法牌。
“身魂湮滅?”錦凰低喃,想起夢境中那女子深沉的痛楚和絕望,不顧一切的決絕。不知為何,心也驀地升起一股詭異的尖銳痛楚來。隻有真的被傷得痛徹心扉了,才會那般不計後果、不顧一切。
“不,主人不會身魂湮滅的!主人不會羽化!”沉寂多時的識海,阿鼎再次激動地叫喊起來。
“嗯。”雲鏵點點頭,“被紅蓮業火肆虐過後的鬼域儘是一片焦土,萬裡浩渺皆是荒蕪。四萬九千多年後,業火逐漸熄滅,在那場大難中幸存的冥主奴仆們陸陸續續回到鬼域,開始重新支撐起鬼府。雖然與曾經的鬼府不可同日而語,但經過這麼多年也不可小覷,已小有當年的模樣。”
“不,不會,主人不會身魂湮滅,不會!”識海中,阿鼎像是陷入了魔怔,反反複複說著這些話。
錦凰不理會它,接口道:“所以,其實現在幽冥界依然存在,隻是不再是冥主掌權。”之所以在冥界被毀之後,沒有出現惡鬼滯留五界、霍亂天下之事,其實是因為那些幸存的冥主奴仆在其中行事。
到此時此刻,錦凰算是徹底了悟了。她曾經以為的那些夢境,實非夢境,而是上古時期真實發生過,是幽冥鬼鼎承載的記憶,關於冥界被毀的記憶。
可不知為何,今日聽雲鏵這麼一提,原本關於那紅色華服、雙翅鳳釵女子的模糊印象一下子又清晰了起來,像是被損的記憶經過他的提起而恢複了一樣。那個夢境中呈現出來的所有畫麵、那女子痛徹心扉的絕望再一次鮮活了起來,清晰無比。
“唔!”錦凰感覺心頭突地湧起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抽扯一樣。那痛楚尖銳難當,血肉模糊,隻恨不得將心掏出來,那痛才能消停一般。
她上半身半趴在石桌上,右手死死捂著心口,秀眉緊蹙,臉色發白,整個人痛楚難當。
對麵,雲鏵見狀,瞬間大驚失色,忙直起身繞到她身側,焦急地詢問,“怎麼了?”
錦凰疼得不行,那尖鑽沉鈍的痛楚一遍遍湧上來,她感覺連腦仁兒都被牽扯著,跟著疼了起來。她模模糊糊聽到雲鏵的聲音,像是隔著重重帷幕後麵傳過來,虛緲而飄忽。她依著聲感抬起頭來,隔著忽明忽暗的視線看到雲鏵的輪廓,一股強烈的委屈情愫突地湧了上來。
她虛弱著嗓音艱難地低喃出聲,“雲鏵,疼……”
瞧見她這副模樣,雲鏵急得額際都出了汗,語無倫次地道:“小錦!小……是不是那物……”說到一半猛地想起她和苻璃對那物的隱秘,又急急地頓了口。忙從空間中去出兩枚丹藥,急急忙忙扶著她,正要給她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