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聞言搖搖頭,乖乖巧巧地道:“沒有上學堂,是娘親教扶搖寫的。娘親說,扶搖一定要一定要記住!”為了強調,小家夥還一連用了兩個“一定要”。
小扶搖不懂芸娘的用意,但錦凰卻是明白得很。若不是這些字極為重要,她不可能反複交代小扶搖一定要記住。
所以,現在很明了,芸娘是氐氏人,否則她不可能知道血祭殘卷上麵的文字。但是有一點頗為奇怪,前幾日在氐氏之時苻璃曾告訴她,他試探過氐氏的普通族人,他們並不識得殘卷上的文字。所以,他懷疑,要麼那些是古仆句文,氐氏族人不識;要麼隻有特彆身份的某些人才識得,比如說巫師烏衣、長老謝逸等人。
但是,芸娘竟然識得便頗耐人尋味了。
錦凰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或者說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存著戒備,交談從不多話、語氣恭敬疏離,要撬開她的嘴恐怕不易,需好好思量思量。
就這樣風平浪靜地又過了一日,到了第四日,將將過了申時(下午3-5點),原本隱匿在周圍山林毒瘴間的魔族邪祟紛紛現身,對坊城形成合圍之勢,開始瘋狂地攻擊外圍的結界屏障。
錦凰等人之中沒有高深的陣法師,當初所設的結界屏障也隻是普通的結界,約莫隻支撐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轟然碎裂,無數妖魔鬼怪一哄而上,戰鬥一觸即發。
所幸,先前就有跡象表明魔族將有動作,在他們進攻之前,錦凰他們就已將所有坊城的村民集中起來,將人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同時憑借法器設下防禦屏障以護衛他們的安全。
此次圍攻坊城的妖邪魔道數量眾多,對於錦凰他們而言幾乎成傾軋之勢,且實力最強的金丹中期魔修就有兩人,除此之外還有數不清的暴戾魔族和妖族。這仗勢,是要血洗坊城!
偏僻的坊城已是如此,周圍的其他幾個小縣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南淭如此動作,可見其對氐氏是勢在必行!
從鬼宗梢點過來的援兵早先便到了,但因人數本就不多,又被分成了幾股力量前往多地支援,所以人數並不多。而在之前發現魔族將有大動作時,錦凰便當機立斷傳訊於離闐南最近的滄閬派刑法總堂暗梢,但地域過遠,縱是他們收到訊息後立即趕來也需要兩日的功夫,而在援兵到來之前,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奮力抵禦。
這一戰從申時一直打到戌時(晚上7點-9點)末,每一個修士身上都沾染了或魔族或妖族或凶獸的血液,和自己的鮮血,靈力不支亦不敢倒下,不停地重複地施展法術揮動法器,隻恨不得在妖魔身上多劃一刀、多砍一個魔族。
錦凰手握火淩刺,在每一次刃尖劃上對手之時注入幽冥鬼火,純粹的紫色鬼火暴戾陰森較藍色之時更盛,詭厲可怕的腥暴氣息如蛆附骨般順著經絡侵入對方的體內,從內裡讓對方生出無儘的絕望和恐懼,瓦解對方的戰意和心房。
幽冥鬼鼎前段時間在活死人穀溫養得不錯,所以陰幽之息很是充裕,連帶著錦凰使出的鬼火也是戾氣十足。有了鬼火這一隱形的助力,她對戰地尚顯輕鬆,不似彆的修士那般捉襟見肘。
源源不斷的敵軍和接二連三倒下的道友讓錦凰心生焦躁和暴虐,麵上越發冷凝、招式越顯淩厲,幾乎招招擊中。到了戌時末,數不清的妖魔鬼怪不知何故突然如潮湧般退去,但仍環伺在坊城周圍,對城內虎視眈眈。縱是如此,但至少對於錦凰他們而言,有了一個能夠喘息和休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