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情狀無疑是一貼寬心劑,讓錦凰心下安慰的同時亦放下了些許愧疚和擔憂,也讓她能有空閒的時候入定自我調息。
終於,到了第五日,她自外間采集傷草歸來,將將踏入山洞便看到昏迷了多日的雲鏵正支撐著上半身似是要坐起。
“勿動!”見狀,錦凰忙出聲攔住他,快步走過去將他又壓回了草堆中,語氣不讚同地道:“你的腿傷著,不可亂動。”
腿傷了雲鏵自然已經察覺出來了,然而他的注意卻是莫名地拐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被處理得乾淨妥帖且已經上了藥,同時,身上的法衣也不是先前的那一件了,而是被換成了普通的男式華服。
他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瓣,陷進草堆裡的雙耳悄悄紅了耳尖,眼神飄忽,想看又不敢看地偷偷打量錦凰。
錦凰正在查看他腿上的傷口,以免他方才動作的時候讓骨頭移了位,雲鏵閃躲的目光她自是察覺到了。她疑惑地抬頭,“怎麼了?可是傷口痛癢難耐?”
雲鏵哪裡還在意什麼傷口痛癢,隻覺得自己心口上像是有隻貓爪子在上麵輕輕地撓啊撓,攪得人心思活泛、坐立難安。
“嗯?”見他麵色忐忑躑躅,似有難言之隱,錦凰的心瞬間便吊了起來,擔憂地問:“是不是難受得利害?”說罷,便要往傷口注入靈氣,為他緩解痛楚。
見她動作,雲鏵忙開口攔道:“不、不是……”過了幾吸,他才似下定了決心地輕聲問道:“我、我這身上的衣服可是你替我換的……?”
聞言,再瞧著他似閃躲似羞赧的神情,錦凰哪裡還不明白他心中所想,遂彎了彎唇角,道:“這兒就我們二人,若不是我,還會是誰?”
話音落,便如願地看到他整張臉迅速染上了緋紅,眼神越發的飄忽,當真是純白的緊。
錦凰卻似還嫌不夠,嘴角弧度越發的深了深,繼續道:“你如今被我看光了,依照世俗之禮,你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這下子,不要說整張臉,雲鏵的整個人都要爆紅了,一顆心在胸腔中撲通撲通地瘋狂打鼓,聲音之大他幾乎要覺得都能被錦凰給聽出來了。過了幾吸,他終於腦子一下子轉了過來,聽出錦凰話裡的調侃之意,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不甘被她如此調戲,雲鏵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道了一聲“好啊”。
這一句話落,不光是雲鏵,便是錦凰都怔住了。
二人對視了一吸,下一吸便猛地各自移開了視線。
錦凰心頭宛如小鹿亂撞,雙頰緋紅,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驟然間變得燥熱遲悶起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找個地方閃躲起來。平素裡冷靜的頭腦刹那間亂成了一團漿糊,她低低道了聲“你、你該換藥了,我去準備傷藥”,便匆匆避到一側,埋首將方才采回的傷草搗成草泥。
錦凰已經如此,臉皮更為淺薄的雲鏵則是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兒都鑽進枯草堆裡去。他紅著臉彆過頭,過了片刻聽見“咄咄咄”一連串急促的搗藥聲,又忍不住悄悄回過頭,拿眸光偷偷打量對方的神色。見錦凰麵色粉紅,姿態羞赧,心中頓時甜蜜得如孩童得了香醇的糖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