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凰回身,微醺怡人的夕光中,來人一襲湖色勁裝,眉宇眼梢間儘染柔色,眼眸中更是掩不住的情深焦迫,牢牢鎖著她,仿佛一刻都不敢轉眼。不是出關的雲鏵,又是誰。
她提步迎上去,卻不想雲鏵的動作更快,一個掠步襲到跟前,展臂一把將人摟進懷裡,下頜埋在肩窩。錦凰感覺穿過領口噴灑下來的熱息,激起一顆顆細細密密的疙瘩,隻聽他道:“錦兒,錦兒,錦兒……”
“怎麼了?”錦凰仰頭回抱他。
“方才睜眼的時候,沒有看到你。”雲鏵的嗓音悶悶的,似還透著些許莫名的委屈。如此人高馬大卻又彎腰屈身的模樣,仿佛被主人拋棄了的犬獸。
錦凰無奈一笑,耐心地解釋,“方才感覺結界晃了晃,便出來查看了一番,結果,發現是隻呆頭呆腦的傻兔子。”
“我以為你離開了。”雲鏵臉貼著她蹭了蹭,舍不得放開。方才睜開眼沒有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真的以為她不告而彆了。巨大的恐慌當頭淋下,幾乎體內所有的血液都停滯了,不再流淌了一般。
錦凰搖搖頭,語氣肯定地道:“不會,我不會離開。”
雲鏵沒有應她,卻是更加用力地攬抱她,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好受一些,才確信她真的在自己身邊。
兩人出關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太陽正逐漸西沉。
他們先將山洞外的結界和法陣撤去,又消去洞內這段時間以來生活的痕跡,準備離開駝峰山。
當初落地此處,也隻是因為閉關療傷暫避,如今不僅傷好而且連同妖丹也已經煉化,自然也是時候離開了。不過,要真說一走了之,還真有些舍不得。畢竟,駝峰山不同其他地方,二人在此互通情意,意義自然是無可比擬的。
錦凰與雲鏵頗為不舍地驅著飛行法器,繞駝峰山行了一周,將二人曾經到過的地方緬懷了一番,直到夕陽西下,山林陷入沉寂,二人才不得不調轉方向,前往城鎮行去。
去的自然是降服了那國師妖物的帝都,離駝峰山也不過兩盞茶的功夫,瞬息便到了。
至於為何還要返回這裡,原因有二。其一,當日他們二人走得匆忙,也不知國師死後他的摘星閣後來如何了;其二,當初錦凰受君祈搭救欠了他一個承諾,如今也是時候回去兌現了。
兩人抵達都城之時,恰巧華燈初上。
街道兩側的樓簷下和槐樹上,掛滿了各式的花燈,燈火粲然宛若遊龍,一直蔓延到街的那頭。
如此熱鬨的夜景,由不得人懷疑,是不是在慶祝什麼盛大的節日。
錦凰和雲鏵流入人潮,隨意打聽了一番後才得知,距離當日驪山山頂已經過去了近兩年的時間。而今夜如此盛會,實則是新國主登基,大赦天下所致。
錦凰記憶不凡,至今記得當日那荒yin無誕的國主,看她時那黏膩垂涎的眼神。她心中冷哼,如此助紂為虐之人,能得長命才是稀奇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打聽到,那老國主死後,他的幾個兒子為了那個位子從暗鬥轉為明爭,結果鬥得幾敗俱傷,死的死傷的傷,最後,這國主之位落到了最小的皇子身上。不過,也因此,百姓也終於迎來了太平之日,故而今日的盛會無處不透著異乎尋常的熱鬨。
至於那位位高權重的國師,那人所知不多,故而錦凰與雲鏵得到的訊息也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