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在滿鼻腔的塵土氣中,錦凰突然聞到一絲血腥味兒。她忙翻轉過身,果真看到雲鏵的嘴角上掛著一縷血跡。
“我沒事,真的。”雲鏵撐在上方,衝她寬慰地笑了笑,可黃中帶白的麵色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錦凰心疼地瞪了他一眼,手掌一翻取出幾枚丹藥,抬手一顆一顆塞進他嘴裡。
雲鏵癡癡地笑,眸光緊緊絞著她的,嘴巴倒是乖順,一一銜住,然後咽下。
瞧著他這副傻不愣登的模樣,錦凰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朝他又是翻去一個白眼。卻不知她的這個白眼不但毫無威懾之力,落在雲鏵眼中反倒有種彆樣的韻致。
方才他那一撲完全是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去思索。如今靜下心來,才恍然發覺兩人此時此刻的姿勢,男/上/女/下,說不出的親密和曖昧。
雲鏵的眸色逐漸加深,唇瓣抵著錦凰的食指緩緩俯下身。
錦凰原本也是心無旁騖,此刻對上他極具侵略意味的目光,心口頓時打起鼓來。她垂下眼簾,抵著他的手指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氣,變得軟塌塌的,使不上力。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雲鏵微乾的唇瓣甚至已經碰到錦凰的唇珠,恰在此時,外間猛地響起一聲極富痛楚和憤怒的嘶嚎聲,猶如平地驚雷,炸開在荒漠上空。
縱然隔著一層沙土,這嘯聲傳進耳中依舊激起一陣尖銳的刺痛。
錦凰和雲鏵顧不得羞赧和尷尬,掀開覆在上方的袍子一角望出去。於狂風沙暴中,隻見她原本打入巨獸觸手的十六道火淩刺,正先後破體而出,於半空中彙成一柄。而恰在火淩刺破體的刹那,兩人看到南淭左手扯住數根已經廢了的觸手,右持一柄權杖模樣的法器,如同駕馭馬車一般,將法器自巨獸高昂的頭頂狠狠紮入。
淒厲尖銳的咆哮聲一浪高過一浪,經久不絕。
然而,讓錦凰雙目大睜的卻是另外一事。
正當眾人全力對付妖獸之際,原本還在遠處的風柱子不知何時已經近在眼前,與他們最多不過三裡之地。
“雲鏵,你看!那些風柱周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閃爍?”錦凰撐起上身,抬起左手格擋吹刮上來的沙塵,試圖讓自己看得更分明些。
雲鏵也注意到了。
他眯著雙眼看了許久,最後緩緩吐出幾個字,“是法陣,一座受損了的巨型法陣。”
錦凰聞言,腦中思緒流轉。
這時,許久都未出過聲的幽冥鬼鼎突然開口道:“阿錦,我感覺到碎片了!就被這法陣壓著,在另外一端!”
“你是說,這是座傳送法陣?”錦凰驚道。
“……不是傳送陣……”鬼鼎的聲音頓了頓,似是在遲疑。
錦凰一聽便知道它有所隱瞞,於是追問道:“那是什麼?”
“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