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錚師叔呢?”
“傷了你,回屋閉門思過去了。” 商沉抹一下他左眼下的紅痕,“血止住了。”
“本來就沒什麼。”
“他最近練劍不順,力道掌控不好,你彆往心裡去。”
“沒事,小事。” 素容見他一勺又一勺,像饑民似的舀著魚湯往嘴裡送,“慢點,熱。” 又說:“山下的時候也沒見師尊這麼愛喝魚湯。”
“外麵哪有家裡好吃。” 商沉低頭再喝幾口,忽然覺得隻有自己在喝,有點不好意思,不禁莞爾,“你蒸得魚湯可好喝了,喝了沒有?”
“還沒。”
商沉低頭找勺子,一時找不到,把手裡的勺子在熱水裡隨便一涮,舀起一勺魚湯來:“來,試試你師尊徒弟的手藝。”
勺子放在嘴邊,素容張開嘴喝了,熱熱的瓷勺碰著嘴唇和舌頭,不知怎的想起剛在商沉的口中刷過,頓時酥酥發麻。
想到這他幾乎咬到舌頭,勉力冷靜地側開身子:“不錯。”
“還沒吃飯魚湯就喝完了,怎麼辦?” 商沉看看鍋裡的湯,“吃魚拌飯?”
“……反正蒸好了。”
商沉把盤子端起來:“走。”
一道青蔬,兩尾鮮魚,不多時便下肚,吃得人渾身出汗。商沉見素容吃飽後便收拾桌子,亂摸他的頭一下:“洗好了去洗個澡,晚上我們繼續看書。”
“好。”
這一看書,便看到深夜。
說是讀書,也不知究竟是讀得多,還是天南地北胡扯亂扯地多。扶錚今天說他的話也不是全然不對,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徒弟玩鬨,多少耽擱修行。罷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太多,隻覺得自從素容在他身邊打坐開始,自己出力不多,修行卻沒怎麼減緩。倘若是真的,這心法隻怕對他有互補之功效也未可知。
忙活完上床睡覺,已經是三更之後。商沉在床上脫衣,隻聽見素容在簾外道:“想進去跟師尊說說話。”
“……進來吧。” 商沉披上一件衣服。
披衣服不是他有什麼怕人看的心思,實在是夜裡才是他發作的時候,不得不妨。那媚色自己本就控製不住,若是讓素容看見了,隻怕他自刎的心都有。
“想說什麼?” 商沉問。
“今天下山師尊做了什麼?” 商沉夜裡不喜人進來,他平時也不太敢,斜斜地坐在床沿上,略有些拘謹。
“遇上了一個會幻術的人。”
商沉將遇到孫善的事說了。
暗中幫他找幻術來曆的事他不想說太多,而且素容未到十八,孫善的幻境也不能說得太多,隻是說他來自什麼門派,他做什麼營生、靠什麼騙錢卻說得模棱兩可。素容聽了許久,聽得一頭霧水:“他引人去他的幻境之中,用以賺錢?”
“嗯。”
“那為什麼彆人喜歡去他的幻境?”
“…………”
“他的幻境中有什麼?”
“…………”
禦虛道這不到十八什麼都不許教的規矩實在是讓人束手束腳,你不說,他便要問,還打破沙鍋問到底。商沉的臉一拉:“不許問了,這些你過了十八才能知道。”
素容:“……是。”
這故事的關鍵就在那幻境上,可偏偏不讓問,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
素容垂頭片刻,盤腿坐在商沉的身邊,小聲道:“今晚師尊想要嗎?”
一句話讓商沉紅了臉。要鬼啊,會不會說話?
“師尊想不想要……”
商沉慌忙打斷他的話:“以前我教你的心法,記得麼?”
“記得。”
商沉正襟危坐:“來。”
素容的手放在商沉的後背之上,微一提氣,刹那間,商沉體內流竄的媚氣倏然消散,仿若置身於遍地青草之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