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醫在他的麵前蹲下來,輕撥他的眼皮,又看他腰上的傷痕:“究竟是用了什麼淩厲的術法,傷成這樣,再不治五臟六腑都要壞了。”
商沉不敢出聲問,將藥箱放在老神醫的身邊。老神醫從一個黑色小瓶中取出兩個藥丸讓他吃了,又道:“我需為他運氣療傷半個時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都在外麵等著。”
這閒雜人等指的自然是木歆等人,木歆也不多言,帶著弟子們走到牢門之外,隻見那跟著老神醫來的弟子背對著他們而立,老神醫在素容身邊坐下來。不多時,牢房中的清涼之氣四散。
許久,老神醫終於坐起,走出牢門外擦著汗道:“好了,暫時不會死。”
木歆微微點頭,身邊的兩個弟子迅速走進牢房中,將素容抬入水中,腰上又鎖上粗重的鎖鏈。這情景看得商沉一陣急痛,他的素容在他身邊何曾受過這種委屈,無知無覺地被關在這裡,好像他不是人,而是一隻待殺的野獸。
他低著頭隨老神醫出了牢房門,木歆的目光一直停在商沉的身上,忽得說得:“今日老神醫的弟子倒是不多話。”
商沉隻是裝作沒聽見,聽那老神醫說:“今天他身體有些不適。”
木歆沒有出聲,送他們出了大門口,才低聲說道:“商道長請留步。”
商沉低著頭背對著他,不語。
木歆又道:“商道長,這是柳葉塢地牢重地,外麵的人不許進來。商道長好自為之,今後若在這裡再見到商道長,莫怪柳葉塢無情。”
商沉轉過身來:“腐屍之事,與容公子無關,另有其人。”
“誰?”
一句話將商沉問得胸口發堵,閉上嘴。他見過那操縱仆屍的蒙麵男子,可又怎麼知道他是誰?就算知道是誰,又有什麼證據,沒人會聽他的一麵之詞。
“不管如何,他修煉出傀儡絲是真,並沒有冤枉了他。” 木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是柳葉塢的家務事,與商道長無關,請禦虛道不要插手。”
當初將素容送來這裡便是錯了,禦虛道裡有什麼人敢對素容這樣?現在素容是柳葉塢的弟子,要殺要剮,就算將他撕成碎片也不關其他人的事。
話說到這份上,商沉已經是不能再問了。回去的路上商沉一直沒出聲,隻是跟在他身邊走路,老神醫緊蹙著眉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變成這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什麼無可奈何?是根本無心救他。
商沉許久不語:“柳葉塢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素容怎麼也是得了柳葉塢絕學的人,連好好查都沒有就丟進水牢?”
老神醫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你不知道?周衡之後,世家中對傀儡絲聞之色變。周氏曾與好幾個世家定了盟約,今後但凡見到有人修煉傀儡絲,輕者廢除修為逐出家門,甚至將雙手毀去,從今以後不得修煉。重者,直接要他的性命。”
商沉停下來不動。
“世家對周衡,既懼也怕。傀儡絲合並周氏的銀絲和柳葉塢的幻境而成,可以讓人陷入幻境之中,自相殘殺,修為越高殺人越多。” 老神醫蹙眉道,“容公子現在竟然煉出了傀儡絲,周氏和柳葉塢想的已經不是如何調查,而是已經對他忌憚非常。”
商沉的手指輕輕捂住自己的眉心。
“我明日再去打聽打聽,說不定有什麼轉機。”
商沉低聲道:“柳葉塢中難得有素容這種資質的弟子,無人疼惜麼,就這麼將他毀了?”
“你……” 老神醫欲言又止。
“什麼,我說錯了?”
老神醫輕輕搖頭:“你禦虛道中不比世家,你知道素容身上那絕學麼,那是柳葉塢的傳承,隻能傳一個人,有多少人眼紅?當初明華君是柳葉塢中資質最好的弟子,這傳承並無更合適的人選,本已經有風聲傳出來要給他,誰想自己這時候出生了一個孩子,就是木容。”
商沉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柳葉塢的家傳絕學,就被這個剛出生的嬰孩奪了過去。”
“不……” 商沉的喉嚨乾啞。
老神醫默然不語了片刻,欲言又止:“這不過是塢主的妹妹隨口說起的,未必是真,知道的人也不多。我想起來才說說,興許沒事。”
不,這樣子隻怕已經是凶多吉少。誰下毒暫且不說,周衡是死是活無人知曉,可這個節骨眼上有誰想留著素容這後患?素容殺沒殺人已經不在重要,隻是傀儡絲這麼一件事,便要將他送上死路。
他的素容今年才二十,自小到大有幾件事是他自願了,為什麼非要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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