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素道長是不是他的爹還未成定局,可就算不是他的爹,也是當年救了素容的人。素容自小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能有個類似父親的長輩,彌補他此生的遺憾,不能不說是件好事。
隻是……木常的事實在叫人……
深思時不看路,不知不覺地走到當初素容與木華打鬥的湖邊,往事曆曆在目,不由得微微發怔。
忽得身後有人輕聲叫他:“遙溪道長?”
商沉轉身,隻見周荷背著行李,身後跟著幾個周氏的弟子,俱都是打點好行裝準備上路的模樣,見了商沉臉色一變,尷尬地立在一旁不說話。
商沉蹙了蹙眉,一笑:“這就要走了?”
周荷的臉色有些頹喪疲倦:“爹說既然什麼都弄清楚了,留在這裡也沒意思,要我們先回去。他留下來與一覺禪師和木家長輩商議後事。”
“……嗯。”
“遙溪道長……” 周荷輕輕咬著唇,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你覺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商沉望著他,也壓低了聲音:“你覺得有蹊蹺?”
“木常想要傳承,趁素容修為不高時直接暗中殺了他便是,何必非要陷害他?”
“殺了素容,彆人便會懷疑到他身上,讓素容的罪名洗不清,才能名正言順地將傳承搶過來。”
周荷緊緊皺著眉:“那又為何要屠殺禦虛,要害你父親?這於他搶奪傳承並無益處,反倒像是、像是……”
“像什麼?”
周荷看了看身後的周氏子弟,說道:“你們先走,我要與遙溪道長說說話,隨後就跟上。” 說著他等那幾個子弟遠去,走到商沉的身邊,小聲道,“安插三柄劍殺道長,送你娘親荼毒禦虛,你的父親中屍毒,禦虛慘遭滅門之災,遙溪道長,我怎麼覺得、覺得這根本像是……衝著你去的。”
不錯,之前柳葉塢、周氏的腐屍都是陷害素容,可禦虛道一事……完完全全,都是那人發了瘋。
可自己究竟是怎麼惹著他了?
“遙溪道長……我覺得這人還沒死。” 周荷看著他,此話在他心裡存了許久,這時候一出口,隻覺得渾身發抖。
商沉微微蹙眉:“你且放寬心,就算他真的沒死,可他既然已經找了木常來做替死鬼,便不會再殺人,最近也不會有什麼動靜。你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回到家裡也什麼都彆說,該做什麼做什麼。”
“是……” 周荷的眸色不定,“可這人不死,總覺得……”
“……並非所有的壞人都要死,你恨不得他們死,你便輸了,這人現在想披上人皮做好人,我們便讓他做便是,至少他不會再殺人。”
“可這人殺了這麼多的人……”
“來日方長,他不殺人,便暫且不會有人死。”
“哎……” 周荷歎口氣,“若有什麼事,遙溪道長找我。”
“去吧,什麼都彆說,若有人說起來,隻說全都是木常。”
“嗯。”
商沉站在鏡子似的湖邊望著。當初素容出生,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了傳承,木常心中挫敗失落是人之常情,寫下那既生瑜何生亮的句子也在所難免,可就因如此,便能變成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之人?
木常……你當初究竟做過什麼……為什麼要選你做替死鬼?
不覺間天色暗下來,已經入了夜,商沉回到素容的院外,隻見素容在院門口坐著,暮色沉沉,手裡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
商沉一笑:“吃過飯了?”
素容站起來:“藍英和周萱吃過飯睡下了,我還沒吃。剛才去哪裡了?”
“在柳葉塢裡隨便走走。” 商沉踏進他的院子裡,“素道長的身體如何?”
素容的眸子裡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神采,低下頭,緊緊抿著唇:“還好……木歆正在給他解毒。”
商沉望著他的臉色,又握住他的手:“彆害怕。”
“嗯,不是害怕,是……”
商沉知道那眸子裡的意味是什麼,那是素容從未感受過的父子般的親情。
他與素容的手指扣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兩人走進房裡,素容將門關上,忽得將商沉緊緊地抵在門上抱起:“師尊。”
“嗯?”
“我今天不知怎的,覺得好高興……”
商沉摸著他的頭,熱切的唇迎上來,將他的嘴堵住。他微微笑著啞聲道:“明天帶我去看素道長?”
“嗯……” 素容的舌在他口裡頂著,“師尊,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大概要星期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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