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胃口小,吃了隻雞腿和一碗米飯早就飽了,但又被嬸子壓著喝了碗湯,回到房間時,總感覺自己肚子鼓得老大。
外麵天色黑蒙蒙的,陸鬱站到窗邊仰頭望了望夜空,無星無月,天地寂寥。
離了飯桌回到自己的小屋,在靜下來的環境中,陸鬱重新想起了蘇徹在樓下說的那句話,心頭的滋味難以形容。
“如果我考的分比你高,你就做我女朋友。”
女朋友……
這件事也太荒唐了,而且還帶著一股難言的中二氣息。
陸鬱站了會兒,回到床邊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翻了翻,她找到黃將軍的電話,猶豫著到底打不打這個電話去問問成績。
三中等到開學再公布成績也是出於好心,免得有些人沒考好,連累著新年都沒心情過,陸鬱糾結了好一陣,想了想還是不打了。
她有些害怕。
既怕自己考的好,又怕自己考的不好。
如此矛盾。
在反反複複地為難心情下,幾天後除夕到了。
小城裡沒禁煙火,家家戶戶拿著鞭炮到樓下放,青煙和紅紙在風中肆意飄蕩。
每年年夜飯陸長源和陸長泉兄弟倆都會輪流做東,提前訂一桌宴席,今年輪到陸長泉,他發了不少年終獎,又托了些關係,總算在小城最好的酒樓訂到了一間包廂。
下午六點,小叔叫了車,載著一家人去了酒樓。
一路上張燈結彩,年時氣氛濃重,當到了酒樓門口時,望著頭頂那副古拙的牌匾,陸鬱心頭驀然一跳。
這地方……不正是蘇徹老舅開的嗎!
那個胖乎乎的大叔,第一次見麵時還打趣她是不是蘇徹女朋友……
隻希望今天不會遇見他們,陸鬱心想。
酒樓裡幾乎人滿為患,要不是小叔托了位朋友,這地方根本預定不到。
小叔扶著老太太先進了門,服務員微笑著給他們引路,陸鬱吸了口氣,遲遲沒進去。
顧克英在上樓時扭頭看了眼,見陸鬱沒跟過來,喊了她一聲。
陸鬱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當路過上次蘇徹帶她去的那間包廂時,門是半掩著的,裡麵傳出熱鬨的笑聲,陸鬱悄悄看了眼,但隻看到酒桌上推杯換盞的手,其他的沒看見。
巧的是,小叔訂的包廂居然和這間毗鄰,等所有人都入座後,服務生魚貫而入,擺上早已準備好的菜品。
菜色花樣百出,都是好菜,服務生開了瓶紅酒,給所有人滿上,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小兒子孝順。
包廂有窗,窗外煙花燦爛,映著斑斕的彩光,一家人難得這麼和睦,老太太不停地給乖孫子夾菜,也顧不得對陸鬱冷眼相待了。
吃到一半,陸鬱喝了一杯紅酒,頭有些發暈,她推開門,準備去衛生間洗把臉。
酒樓的衛生間色調偏暗,陸鬱掬了捧冷水澆在臉上,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望著鏡子中臉色微紅的自己,輕輕笑了笑。
其實自己還是蠻好看的。
從衛生間出來,走在寬敞的廊道時,忽然在儘頭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高挺修長,映著窗外的煙花,竟然有些遺世獨立的落寞感。
陸鬱以為自己不勝酒力花了眼,她揉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背影轉了過來。
蘇徹手裡捏著張雪白的紙巾,正在擤鼻涕。
風度儘無。
他同樣看見了對麵不遠處的陸鬱,壓在鼻子上的手頓時愣住了。
陸鬱同樣愣在原地。
蘇徹嘖了聲,竭力壓下在這裡偶遇陸鬱的欣喜,臉色平靜地走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
蘇徹聲音很啞,喉嚨裡像卡著什麼似的,他上次用冷水洗頭,一直感冒到今天,不但沒好,甚至還有愈來愈重的苗頭。
陸鬱聽出來他嗓子不舒服,想了好幾句關懷的話,最後找出一句自認為不尷尬的話。
“你出門吃藥了嗎?”
蘇徹:“???”
作者有話要說: 土味尬聊最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