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鬱多看了兩眼,皺了下眉,似乎當初自己搬走的時候,桌上的骷髏頭沒這麼多吧……
看來蘇徹閒得無聊,自己暗暗畫了不少。
正看得起勁,忽然身後響起少年沉喑的嗓音,“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在你桌上畫一些哦。”
這人說到就能做到,陸鬱怕自己過兩天一來,自己整潔的發光的桌上被塗上這麼一大坨東西,連忙讓開身子,拿起掃把走了。
蘇徹懷裡抱著籃球,六月的天他換了球衣球褲,露在外麵的小腿修長勁實,膚色是健康的白,他正準備去打籃球,本來還想問問陸鬱要不要去捧個場的,但見她這麼忙,還是不打擾了。
值日生一共四個,每個人都有分工,陸鬱負責掃地,從前往後掃,很快掃到了自己的桌邊。
因為要放五天假,大多數人都異常激動,免不了在教室裡打打鬨鬨,恰好兩個男生嬉笑著推搡,一不小心撞到了陸鬱堆在桌上的書,厚厚的書山一下子倒了下來。
好巧不巧,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陸鬱掃地時弓起的後背上。
書很重,塌下來時砸的力度很大,陸鬱後背吃痛,低低地哼了一聲,眉頭在一瞬間擰起小小的疙瘩。
兩個男生也是沒心沒肺的,連句抱歉都沒說,嘻嘻哈哈地繼續跑去玩了,陸鬱忍著疼,把掉在地上的書一本本撿起來放好,後背一陣一陣地疼,可能被砸青了。
陸鬱沒想計較,隻想著趕緊打掃完回家,對她來說,這件事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可下午放學的時候,這兩個男生在校外被人堵了。
蘇徹甚至還穿著球衣球褲,他在三中後門的圍牆上靠著,漫不經心地拍著手裡的球。
那兩個男生被黃毛帶過來的時候,蘇徹掀起眼皮覷了他們一眼,眸光冷淡漠然,並不狠厲,當兩個男生觸碰到他的視線時,齊齊打了個冷顫,心裡在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尊大佬啊!
這兩個慫蛋,蘇徹連親自動手的興趣都沒有,他這些日子性子收斂了許多,同樣也“友善”了許多。
“蘇……蘇徹,你想乾什麼?”兩人中有個稍微有點骨氣的,他瞪著眼睛,強行撐起身子,質問蘇徹,“咱們都是六班的,黃將軍可不會坐視你欺負同學的!”
“這樣啊……”蘇徹把球扔給黃毛,拍了拍手,皺著眉佯裝在思考,“黃將軍確實嚴格。”
蘇徹歎了口氣,看向兩個男生的目光帶著絲絲惋惜,兩人心中大喜,原來黃將軍威名如此之大,連三中毒瘤都給治住了。
正當兩人鬆了口氣時,蘇徹懶懶散散地走上前,伸出手按在說話那人的肩膀,手下稍稍用了些力。
他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問:“我欺負同學了嗎?”
那人還想掙紮兩下,但感覺到按在肩膀上的手掌逐漸加大了力度,像一把滾燙的鐵鉗,壓得自己不敢再動。
汗珠從額頭冒出,兩個男生後背早就被汗水濡濕了,“欺負”兩個字一直在耳邊回響,他們似乎想起來了今天撞到了某人的桌子,把她的書撞倒了,好像還砸到她了?
小毒瘤當時沒發火,原來早就跟大毒瘤告狀了,這個時候報複來了?
真是壞女人壞心腸。
兩個男生在心裡瘋狂怨懟,但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蘇徹看看天,時間不早了,他朝黃毛使了個眼色,黃毛嘿嘿怪笑著,把籃球遞了過來。
“我看你倆身體素質不怎麼樣啊,該鍛煉鍛煉了。”蘇徹說完,把籃球往他們懷裡一扔,“一人拍球一千個,不許斷,要是斷了從頭再來。”
兩個不怎麼打籃球的男生:“……”
“對了,你們要明白,我這可不是欺負同學,而是為了讓身體虛弱的同學能夠有更加強健的體魄。”蘇徹回到圍牆邊靠著,抱起胳膊冷冷地盯著兩人,“開始吧。”
……
吃完晚飯,顧克英在廚房洗碗,陸鬱和陸長源聊了會兒天,然後去洗澡,水花打在後背時隱隱作痛,陸鬱轉過身子,對著鏡子看了眼,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果然青了一片。
洗完澡陸鬱回了自己的房間,老太太骨頭養好了,兩個月前就搬回自己的小房子去了,這些日子家裡清淨了不少。
書桌上擺著厚厚的書本,每一本她都好好看過,如今今年高考將至,高三學生們激動之餘又很緊張,而再過一年,該緊張起來的就是自己了吧?
不知道到那個時候,自己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和心情去麵對未來嶄新的人生。
重生前六年漂泊,那樣的苦日子在記憶中卻不曾消退,重來一次,她改變很多了。
陸鬱坐在書桌前,台燈打下暖白的光,女孩的手裡握著筆,在光下拉扯出一條斜長的影子。
麵前鋪著一張卷子,但她始終沒有動筆。
再過幾個月,自己也要步入高三了。
而再過幾天,吳潔就要離開三中了。
這麼久了,她應該放棄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男生:我沒得罪你啊!
徹哥:嗬嗬,得罪我媳婦就是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