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層假象不能直接附著於本體,需要有媒介,並且製造出的假象隻是非常薄的一層,一旦被觸碰就會立刻露餡。
這個念能力來自另一個世界,原主人是西索。
係統在翻找商城時找到了它,價格有些昂貴,卻是騙過琴酒的好辦法之一。
織田作之助遲疑後采納了係統的建議,他會遲疑,一是擔心效果不好,二是……
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完美嘛。
織田作之助十分滿意,退後一步,將假人完全暴露在萊伊眼中。
“這……這是什麼!?”
赤井秀一,瞳孔地震。
他震驚到近乎失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隻是眨了下眼,前一刻還是普通的塑料假人模特,下一秒卻成為了“蘇格蘭”。
被擺出僵硬姿勢的假人,此刻卻與真人一模一樣。
肌膚的光澤、蹭了血與灰有些狼狽的臉頰、額前的碎發、下巴的胡茬、骨節分明卻無力垂下的手掌……就連衣著都完美還原了!
唯一有些許破綻的是那雙無神的貓瞳,略微僵硬的肢體。
就連這都不是問題,死人的眼睛無神,肢體僵硬,這不是很正常麼!
“不可能!這明明是假人!”
赤井秀一不信邪,衝上前,伸手觸摸了一下“蘇格蘭”的手臂。
織田作之助沒有攔他,他正好需要萊伊幫他試一試新技能的效果。
赤井秀一一碰到“蘇格蘭”,就察覺到怪異之處。
觸感卻與視覺大大相反,完全不是人類手臂的柔軟,赤井秀一非常確定,這還是一個塑料假人。
知道這一點後,他反而鬆了口氣,緊接著開始陷入沉思。
用肉眼看是真人“蘇格蘭”,觸碰到的卻是假人模特。
莫非……
赤井秀一倏地抬眼,直直望向坦然自如的紅發男人,冷聲道:“是催眠?”
是的,除了催眠,赤井秀一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如此完美的欺騙人的肉眼。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塑料假人“變身”真人的詭異場景,又親手觸碰到假人的肢體,他的大腦也會相信這就是“蘇格蘭”——一個瀕臨死亡的蘇格蘭。
難怪蒂薩諾如此從容,一點也不緊張,還有心思給假人擺一個等死的好姿勢。
難怪蒂薩諾急著趕我們走,原來是他不想暴露他的絕技!
一般的催眠都需要道具、語言、手勢等輔助,赤井秀一在fbi的培訓課中也學會反催眠,有一定抵禦能力,卻還是中招了。
——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催眠我,蒂薩諾,你竟然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催眠技能!
赤井秀一咬牙,忍不住問:“你是什麼時候催眠我的?”
織田作之助:“我沒有……”
赤井秀一打斷:“行了,我知道了。”
不說就不說,情況緊急,放你一馬,早晚有機會讓你吐出來!
織田作之助:“……”
這種不妙的感覺,萊伊,你又知道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我真的不會催眠!!
“你要偽裝假死現場?那我奉勸你多準備幾個血袋。”赤井秀一語速飛快,“琴酒疑心病極重,你又從不殺人,他絕不會輕易信你。”
確實,而且自己前段時間才堅定地說絕不殺人,現在變得這麼快,琴酒反倒會起疑。
赤井秀一建議道:“如果是我殺的,琴酒一定會信。我們互相配合,你催眠琴酒,我開槍。”
織田作之助猶豫片刻,搖頭:“不行,這一槍隻能由我來開。”
不然怎麼完成琴酒要求殺一個人的ki!
織田作之助暗暗想道:殺一個“人”,琴酒就不會再揪著他不放了吧?
假人也是“人”嘛!
赤井秀一不懂,琴酒在逐漸逼近,他們沒有時間爭執了。
既然不需要他,就沒必要強留在這裡。倘若蒂薩諾的催眠翻車,留在這的人都得死。
“你外套裡的血袋還有多少?給我。”赤井秀一說。
織田作之助掏出從商城購買的剩下幾個血袋,丟給他。
黑發男人站在假人前,將血袋塞進身體的各個要害處。血袋數量不夠,就分散開,儘可能優先選擇琴酒會射擊的要害點。
他一邊放,一邊教織田作怎麼騙琴酒:“琴酒不會輕易信你,你要引他開槍,隻有他親手殺的,他才放心。”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好。”
在放血袋時,赤井秀一稍微動了動身體,擋住了紅發男人的目光,手指微動,一個紐扣狀的東西在手腕翻飛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萊伊,快!”織田作之助收到係統的提醒,連忙催促萊伊離開。
赤井秀一點點頭,在走之前頓了頓,彎下腰拿了一塊小石頭,稍微抬起假人,將不起眼的石子墊在它的前腳掌處。
他把假人擺好,十分乾脆地用最快速度跑走了。
現場隻剩下織田作一個活人。
織田作之助有些著急,“琴酒還沒來?”
輕薄的假象隻能用二十分鐘,超時、超距離都會讓假象直接破碎,總不能演到一半露餡吧?
係統時刻監視著琴酒,見到對方的車停在樓下,立馬通知織田作:[來了,就在樓下!]
琴酒跟赤井秀一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但凡赤井秀一慢走一半,都會被琴酒逮到。
聽到琴酒來了,織田作之助立刻按照係統導演的指示,在指定位置擺好姿勢,嚴陣以待。
琴酒和伏特加正在上樓。
織田作之助在心裡默默估算著他們的走路速度,突然,係統一聲驚叫,織田作之助本就半扣扳機,被係統一嚇,手指下意識扣下。
“砰——!!”
靠著牆的假人受到子彈的衝擊,向後傾斜,背部觸碰到了水泥牆。一顆子彈本不足以讓它倒下,織田作之助正打算開第二槍,就看見假人歪了一下,像是腳滑一般,“踉踉蹌蹌”地後倒,貼著牆下滑,最後癱坐在地。
灰白的牆麵上是一大片濺開的血花,血跡被拖了長長一道,可怖地印在牆上。
是萊伊最後的那顆石子!
織田作之助剛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係統就在他腦中大喝:[織田作,說好的表情管理!表情!!]
係統知道他做不出一分冷酷、兩分震驚、三分哀痛、四分悔恨的扇形圖表情,對他的要求隻有一個:全程麵無表情。
織田作之助繃緊臉,剛做好“麵無表情的冷酷殺手”人設,就看見天台大門被猛地撞開,一個金發帥哥衝了進來。
織田作之助定睛一看。
?
怎麼是波本?!不該是琴酒嗎?
係統弱弱出聲:[剛剛我驚叫,就是因為看到波本也出現在了樓下……沒想到他竟然跑得比琴酒還快。]
[沒關係,我看到琴酒了。]
織田作之助收起槍,看著琴酒緊隨波本其後,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天台。
琴酒這幅表情很正常,倒是波本……
他為什麼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織田作之助疑惑地看了一眼金發男人,沒有過多關注他,將注意力放在今天表演的主要觀眾——琴酒身上。
琴酒目光掃視了現場一圈,子彈、血跡、還有遠處失去氣息的屍體都彰顯了這裡發生的一切。
“蒂薩諾……竟然是你。”他緩緩開口,“真讓我吃驚。”
織田作之助淡淡道:“是嗎?沒能給你愉快的體驗,真是抱歉啊。”
波本的心臟劇烈跳動,雙眼幾乎被血色刺痛,他怔怔地看著好友的慘狀,險些克製不住自己。
他剛剛邁出半步,就聽見了琴酒的冷笑聲,邁出的腳步頓時刹在原地。
理智重新上線。
波本麻木地垂下眼,用碎發遮擋自己的表情,任憑心臟的鈍痛蔓延,任憑自責和悔恨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蒂薩諾與琴酒的交談聲逐漸遠去,波本怔鬆地盯著腳下,鼻尖縈繞著硝煙、血腥的氣味,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啊……是hiro的血。
我終究,還是來晚了啊。
波本閉上眼,再次睜開時,屬於降穀零的悲痛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
“什麼啊,竟然被蒂薩諾搶先了嗎?嘖,明明是這麼好的功勞。蒂薩諾的演技不錯啊,嘴上說著不殺人,下手的時候卻毫不留情呢。”
波本不甘心地嘖了幾聲,似是埋怨,又似是誇耀地說:“瞧這一槍,多漂亮啊。”
波本的嘴角微微勾起,帥氣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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