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是一個人去的米花酒店,人多太招眼,更何況他們也不敢保證這到底是不是雪莉發來的訊息。
憑織田作之助的身手,就算有什麼特殊情況,他一個人也夠了。
“你一晚上沒休息,不如讓我去吧?”諸伏景光說。
織田作之助:“我去比較好,雪莉不認識你,造成誤會就不好了。”
要是雪莉躲在遠遠的地方,看到應約而來的是個陌生人,一定會以為自己的通話被組織攔截了。到時候人沒接到,反而把她嚇跑了。
諸伏景光覺得說的很有道理,隻好讓他一個人赴鴻門宴。
織田作之助心急,車子踩在限速線上狂飆,很快就抵達了米花酒店。
就在即將邁進大廳時,織田作之助的腳步一頓,倏地回頭,目光犀利。
站在大門口的接待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問:“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
織田作之助沒發現異常,應道:“沒事,我找人。”
他轉身快步走進大廳,因此錯過了馬路對麵的咖啡店,有一個小女孩正目光灼灼地趴在窗戶上。
“先生,沒有電梯卡不能上去。您可以讓您的朋友下來接您,或者讓他用內線給我們打一個電話確認。”接待小姐姐將他帶到前台,前台禮貌地拒絕了織田作要電梯卡的行為。
織田作之助隻思考了一秒,便流暢地答道:“我要開一間房。”
織田作之助的思維無比簡單,要上去找雪莉,沒電梯卡怎麼辦?辦一張,問題不就解決了!
開一間房,事後再退就好啦。
前台一愣:“啊?”
織田作之助補充道:“要5樓的房間。”
免得不小心開了其他樓層的房間,卻被告知電梯卡隻能去自己的樓層。
前台看織田作之助的眼神非常奇怪,明知自己不該多問,卻忍不住問道:“您要住多久呢?確定是5樓嗎,其他樓層有性價比更高的房間哦。”
“就要5樓。”
前台的表情愈加奇怪,將房卡、電梯卡一起雙手遞交,強顏歡笑道:“祝您入住愉快。”
“謝謝。”
織田作之助領了卡,看都沒看是哪個房間,轉身就走。
前台目送他走遠,確認對方聽不見自己說話,她才垮下肩膀,和旁邊的同事麵麵相覷。
“剛剛的紅發客人好奇怪哦……”
“是啊,明明是來找人的,為什麼要開多一間房呢?”
“他眼神有點凶,不會是壞人吧?”
“誒?我覺得他還挺有禮貌的啊,應該不會的啦。”
“還是叫安保多注意監控,盯著點……”
前台:“……哎呀,小朋友,彆亂跑,你要去哪裡呀?”
栗色短發的小女孩踮著腳示意了一下手裡的房卡,啪嗒啪嗒地跑著離開,卻沒能趕上,隻好乘坐了織田作之助的下一班電梯。
織田作之助絲毫不知他離開後發生的事,眼看著電梯即將到達5層,暗自提高警惕。
係統說:[織田作,我沒有在這間酒店的係統裡查到宮野誌保的入住信息誒。]
[很正常,她要掩蓋自己的行蹤,躲過組織的眼線,當然不會用自己的身份證明。]織田作之助說,[入住508號房的人是誰?]
係統:[唔……是一個假身份,做的太粗糙了,完全經不起細查。]
織田作之助:[組織不會用這種手段下套,應該是雪莉臨時製作的。]
“叮——”
五層到了。
織田作之助左右看看,大步朝508號房間走去。
可惜,無論是敲門還是按門鈴,房內靜悄悄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織田作之助遲疑道:“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係統擔憂道:[雪莉會不會暈倒在裡麵了?她一個人從研究所逃出來,身上一定有傷。]
有可能啊!
織田作之助抬手又摁了一下門鈴,決定再沒人回應就破門而入。
正當此時,一個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仿佛沒站穩,一下抱住了織田作之助的大腿。
織田作之助低頭:“嗯?”
栗發女孩抓著他的褲腳穩住身形,仰著頭看他,粉雕玉琢的臉蛋,冰藍色的大眼睛,超級可愛。
“大哥哥——”小女孩軟糯地喊道,“你能蹲下來嗎,我有話想跟大哥哥說。”
啊,是小孩子。
小孩子在織田作這裡總是擁有幾分特權,即使在這種緊急時刻,織田作之助也願意多花一分鐘安撫孩子。
織田作之助順著女孩子的力道蹲在她麵前,溫和地問:“是迷路了嗎?你等一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就送你回去,好嗎?”
迷路?
雪莉的臉色扭曲一瞬,她連忙抓住已經再度起身的紅發男人衣袖。
因為病還沒好,她力氣不大,險些摔倒。
“你怎麼了……”織田作之助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女孩,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和女孩子身上不正常的體溫。
他迅速伸手貼在栗發女孩的額頭上,滾燙的溫度告訴他,女孩正在發高燒。
看見小女孩似乎要站不穩了,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彎腰抱起她,讓女孩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環著他的脖頸。
雪莉驚慌道:“你乾什麼?!”
織田作之助安撫道:“我等一會兒就帶你去看醫生。裡麵還有一個生病的姐姐,我要送她去醫院,到時候帶你一起去。”
房內遲遲沒有動靜,織田作之助決定暴力破門。他退後幾步,擺出了架勢。
雪莉直覺不對,試圖製止他:“不是,你等等,聽我說——”
“對了,你還記得家長的電話嗎?我可以幫你聯係家長。”織田作之助還能分出心思找個話題分散小孩的注意力,並且提醒道:“捂住耳朵,等一下會有點大聲,不要被嚇到了。”
雪莉:“什麼?你等等,我就是……”
“砰!!!!”
雪莉:“。”
大門被踹開了,織田作之助一手抱著小孩,另一手掩著她的耳朵,沒有讓病中的孩子受到顛簸和驚嚇。
紅發男人收回踹門的腳,茫然又溫和耐心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雪莉表情麻木:“我說你是個笨蛋。”
無端被罵的織田作之助十分無辜,隻能把這歸結為病中的小孩總是喜怒無常的。
織田作之助高聲道:“雪莉?你在嗎?”
坐在他手臂上的雪莉還沒反應過來,眼睛一花,男人就衝進了房間,並迅速將房間內外檢查了個遍。
“我說,你等等啊!”雪莉怒了,揪住織田作之助的衣領,勒住他的脖頸。
織田作之助對小孩一向沒有防備,更何況是病中、脆弱的、柔軟的、眼裡布靈布靈閃著光的人類幼崽,猝不及防之下被勒個正著,猛地咳了幾聲。
雪莉及時鬆開手,麵對紅發男人投來疑惑的眼神,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就是雪莉啊!”
“……”
“啊?”織田作之助一愣。
不可能啊,雪莉是十八歲的女孩子,再怎麼易容縮骨,也不可能返老還童。她絕對是說笑的吧……?
織田作之助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