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不難,想要實現就一定要做任務。
可,他和安吾完全沒有聽說過太宰大規模地做好事啊……
突然,他想到太宰給他的範例——對著關在地牢裡的犯人威逼利誘。
織田作之助陷入了沉思。
太宰有獨特的刷分技巧,就算他瞞著自己和安吾刷分,他們也看不出來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
某日,織田作之助在家休息,門鈴卻突然被摁響。
“叮咚——”
“來了。”織田作之助提高音量應道。
他一拉開門,就看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站在他家門口,鬆田陣平還抱著一紙箱。
“這是……?”織田作之助疑惑不解。
萩原研二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是好東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織田作之助:……?
看著萩原研二的壞笑,織田作之助對他口中的“好東西”持保留意見。
“你一定會喜歡的。”鬆田陣平冷哼一聲,“還不讓我們進去?”
織田作之助連忙讓開,伸出手想幫忙抬紙箱,卻被鬆田陣平避過。
“不用,箱子不重,看著體積大而已。”
箱子被放在茶幾邊的地上,他們卻沒有要自己拆開的意思,反而遞了一把剪刀給織田,示意他來拆。
很明顯是專門帶來給織田的。
就像禮物一樣,要收禮的人自己打開才行。
“給我的嗎?”織田作之助試探著問:“我拆開了哦。”
兩人點點頭。
織田作之助沒多想,用剪刀劃破膠帶,打開紙箱。他好奇地往紙箱裡探頭一看,隨後當場呆住了。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大笑出聲,“這是我和小陣平特意給你的喬遷禮物,怎麼樣,喜歡嗎?”
織田作之助從紙箱裡拿出一個紅色的錦旗,打開,沉默,又拿出一個,再次打開,再次陷入沉默。
可懸掛的錦旗上寫著或通俗或文雅的句子,中心思想隻有一個——織田作之助是個大好人,超級無敵好人,他們非常感謝織田先生做出的一切——看得織田作之助一愣一愣的。
錦旗下麵還有一張張獎狀,或是蓋著不同的印章或是寫著一個個名字,有的還附帶了一兩句祝福的話,筆觸或稚嫩或成熟。
說是獎狀,其實是統一印出來的空白獎狀。紙是獎狀的紙,內容卻更偏向於賀卡或感謝信。
織田作之助拎起其中一張,上麵寫著一小段話:
“大叔帶我回家,還請我吃糖,他是最溫柔的人,我喜歡大叔!祝大叔天天開心,夢想成真哦!”
落款是一個孩子的名字,附帶了一個簡筆畫笑臉。
整段話寫的有些歪歪扭扭,甚至能看到被劃掉後更正的錯彆字(應該是被旁邊的大人提醒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孩子的用心。
織田作之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低頭看著紙箱,表情怔鬆。
“這到底是……?”他遲疑著問道。
鬆田陣平大大咧咧地說:“是我和萩特意去找了你以前幫過的人,請他們寫的。”
“你們怎麼會知道名單?”織田作之助吃了一驚。
萩原研二滿不在乎道:“你這麼出名,哪裡還要名單。你經常出沒的地點就那幾個,拿著你的照片多問幾個人就好啦。”
話說的輕鬆,實際上,就算織田作之助大部分都隻在幾個小鎮做任務,想要集齊一紙箱感謝信也是很難的事。
萩原和鬆田從確認織田失蹤後就開始著手做這件事,直到現在才完成,可見有多辛苦。
但他們卻一字不提,隻拍了拍紅發男人的肩,感慨道:“想不到你小子還真行,不聲不響地做了一籮筐好人好事。要不是這回,我們還不知道呢。”
“你們……”織田作之助十分動容。
他完全能想象到他的朋友們是怎麼在烈日寒風下奔走,隻為了將民眾們的感激交到他手裡。
萩原研二擺了擺手,打斷他:“客氣的話就彆說了,這都是大家的心意,你要把它們都掛起來,好好珍惜,知道了嗎?”
“有事沒事就去看幾眼,不許再妄自菲薄了。”萩原研二語重心長道。
“聽見了嗎,至少給我掛滿半麵牆!”鬆田陣平咬牙切齒地說,“以後少說什麼‘殺手是沒有資格寫作’這種屁話,殺手就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嗎!”
——給我支棱起來啊喂!
織田作之助恍然大悟:“你們是看了我夾在書裡的文稿。”
“想當家,就大膽地寫。”鬆田陣平沒有否認。
織田作之助哭笑不得,這句話是他受夏目老師的啟發而有的感悟。
之所以寫下來,隻是一時興起。
寫下“我還不夠資格”這句話時,他剛穿來這個世界不久。看似心態穩了,其實他的心還停留在孩子們死去的那一刻。
愧疚、自責、後悔、仇恨……時時刻刻都在折磨他的內心,讓他在午夜痛苦萬分,輾轉難眠,才寫下了這句話。
卻沒想到造成了誤會。
織田作之助眸光溫暖,手裡緊緊抓著孩子簡單卻真摯的感謝信,眼裡有著細碎的光。
“萩原、鬆田,多謝。”
織田作之助輕聲說,“放心吧,我不會再有那樣的想法了。”
起碼現在這一刻,他深深地領悟了一件事。
他是被愛意包裹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