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的辦公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你就想說這個?”中原中也忍不住露出一個頗為無語的表情。
織田作之助:“嗯?休息充足很重要的。”
中原中也無力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
“噗哈哈哈……”
太宰治像孩子一樣趴在桌上,偏過頭露出精致的側臉,肩膀不斷抖動,笑到止不住。
“不愧是你啊,織田作。”太宰治感慨道。
是熟悉的稱呼,織田作之助聽在耳裡總覺得有點怪。“織田作”三個字被太宰治脫口而出時,不像是相熟友人之間的習慣性的昵稱,更像舞台戲劇的演員在後台練習過成百上千遍,上台後腦子一片空白,卻能完美念出台詞。
織田作之助隱隱有所察覺,卻一直找不到思路。
“……我出現在半空是一個意外。”織田作並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出現,他遲疑片刻,不確定該不該直接坦白係統的事。
太宰治擺了擺手,打斷他,意味深長地說:“嗨嗨——具體經過我都知道了喲。嘛,都是老朋友,偶爾就是會掉掉鏈子嘛!”
他沒直說,但織田作能聽出來,太宰說的是係統。
“不如我們來聊聊你的旅行吧?”太宰治站起來,越過桌子,幾步走到紅發男人麵前。手背在身後,微微歪頭,勾唇笑了笑。
從織田作之助的視角看,此時的太宰治與記憶中的友人並無區彆,除了肩上搭著一條血色的圍巾。
織田作之助心裡積攢了一堆問題,比如太宰為什麼成為了首領,森鷗外去哪了。又比如太宰與係統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他怎麼能預料到自己一定會是係統的下一任宿主……
想問的事一大堆,織田作之助看著黑發青年眉眼彎彎的笑,話到嘴邊,說出口卻變成了:“所以你確實很久都沒睡覺了。”
太宰治臉色一僵。
這個話題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我有好好睡覺啦……”太宰治有些心虛,餘光瞥見中原中也抱見了鬼一樣的神情,立馬驅逐他:“中也沒什麼事就可以走了哦,我記得武器庫今晚要進一批很重要的貨,就交給中也了。”
中原中也的眉頭一皺:“哈?這不是黑蜥蜴的活嗎,關我什麼事。”
太宰治微笑著凝視著他不說話。
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
“你要我走?”中原中也冷漠地掃過茫然地站在他們中間的紅發男人,“他是敵是友都還無法辨彆,你身為港口Mafia的首領,重要性不必我多說吧?這個男人甚至連武器都沒交出,假設他有意暗殺你怎麼辦。”
織田作之助心想中原乾部的擔憂確實有道理,他剛想說自己可以交出雙槍——身體刷新在這個世界時,武器也隨之更新在兩肋旁的槍套裡。
“不會的。”太宰治輕聲道,“他是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的。”
換句話而言,若是連織田作之助也對自己舉起槍,太宰治才會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直苦苦堅持,支撐他到現在的,就是這薄弱又堅定的“友情”啊。
“中也。”太宰治語氣淡淡地喊了一句。
“嘖。”中原中也咂舌,黑著臉大步離開。就連推開大門的動作都儘顯暴躁,完美表達他心中的怒火。
房內剩下織田作和太宰治兩人。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再度緊閉的大門,“其實我把槍交出來也沒什麼。”
“織田作想殺我,沒槍就做不到了嗎?”太宰治笑了一聲。
“也是。”
黑發青年早已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隨意指了指另一邊的沙發:“織田作,彆客氣,隨便坐。想喝點什麼嗎?”
太宰念了幾款酒名,織田作一聽,都是以往在Lupin時三人常點的酒。
織田作之助沒有多想,以為這個世界的他和太宰私下也是好友。他目光循著太宰指著的方向一看,黑不溜秋的什麼也看不清。
室內太暗了,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勉強能看見沙發的輪廓。
“太宰,沒有燈嗎?”織田作之助問道。
太宰治彎腰在桌子的抽屜裡翻找:“有哦,我找找遙控器被丟到哪兒了……”
他找了好一會兒,織田作之助都已經坐定了,太宰才翻出被遺忘在角落的燈光控製器。
按下按鈕,首領辦公室頓時亮如白晝,差點閃瞎兩人的眼睛。
“啊……”太宰治有些嫌棄又有些痛苦地□□一聲,像被迫接觸陽光的小吸血鬼一樣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太亮了啊。”
織田作之助隨意地跟太宰聊了聊天,對方似乎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了如指掌,無論是係統還是異界生活,隻要織田作提起,太宰治都能立馬接上話題。
織田作很好奇,太宰是怎麼知道的?
他想起係統的擬態——異色瞳中的左眼是鳶色的。
“你是從係統的眼睛看到的嗎?”織田作之助乾脆問出聲,“係統的左眼和你的眼睛顏色一樣。”
“太宰,你是係統的前任宿主嗎?”
太宰治笑眯眯地回避了這個問題,“嗯……或許?織田作以後就會知道了。”
“速通手冊也是你特意留給我的嗎?”織田作之助問。
太宰治的表情一下變得十分怨念,“織田作,虧你還記得它啊!我教你怎麼鑽規則的空子,不是讓你老老實實東奔西跑地打工啊!”
“唔,還好吧。”織田作之助說,“也沒有很累。”
太宰治問:“你還差多少?”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下,“四千五百多萬吧。”
“哼哼。”太宰治打了個響指,得意洋洋道:“區區四千萬,就交給我吧。”
“這樣啊。”織田作之助想了想,準備重操舊業,多少減輕一點負擔,“太宰,橫濱人氣最高的遊樂園在哪裡?我可以……”
“你不可以。”太宰治果斷拒絕,不可思議地說:“你又要背著我去遊樂園賣氣球嗎!織田作,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實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