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派去的人能夠將我們的思想傳遞給學生,東京校慢慢就會變成下一個京都校。”
老人思忖片刻:“加茂,你有合適的人選?”
“織田家的織田作之助,就是最好的人選。”加茂憲倫說。
……
織田作之助的資料很快被擺在了大人物們的案頭。
織田作之助,男,織田家旁係的嫡子。雖為嫡子,但沒有繼承到家族術式。他出生時能見咒靈,六歲卻沒能覺醒術式,就讀家族族學,成年後選擇成為一名輔助監督。
並未成婚,但育有一子一女,不知為何始終沒有接回織田家,估計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不願意記上族譜。
重點在後頭。
成為輔助監督的前幾年順風順水,今年卻因一場意外與五條悟結怨。疑似因為蓄意報複五條悟,織田作之助主動攬下高專一年生的輔助監督一職。在與一年級生搞好關係後,開始了他的報複!
多次借關心的名頭,行挑撥離間之實,成效斐然。
二年級[親織田派]的夏油傑和[反織田派]的五條悟疑似因他關係一度僵化,家入硝子目前處於中立派係,態度可見明顯軟化,倒入[親織田派]不過是時間問題。
已經被攻陷的一年級生暫且不提,就連即將接任校長職位的夜蛾正道也表露出了親近意向。
總監會一直想要分裂東京校,好趁機占據掌控權,始終無能為力。而如今,一個小小的輔助監督竟然搶先一步完成了他們未竟的事業!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手段,攻敵先攻心的計謀,還有一朝隱忍、臥薪嘗膽的能力……
是人才!是必須收攏進高層手裡的人才啊!
高層全都被震撼住了。
“這種人為什麼會沒被我們發現?加茂,還好有你啊。”有人誇獎道。
黑發青年笑著提醒:“織田作之助現在還沒有成為我們的人,大人們要抓緊時間了。”
老人緩緩開口:“他沒有高層的資源,自己一個人也能將東京校分裂為兩派,能力確實很強。織田作之助不是東京校的老師,一年級卻自稱是他的學生……他想要做什麼?掌控整個東京校,進而掌控東京咒術界嗎?”
眾人齊齊一驚。
“他的心機如此深重,不得不防。”
老人隱在背光的陰影處,用蒼老的聲音吩咐道:“派人在暗處盯著他,再讓人向他傳遞我們的命令。加茂,你是提出決策的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將織田家主請來一敘。”
加茂憲倫:“是,我明白了。”
*
散會後,黑發青年順著曲水流觴的回廊漫步著,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他:“加茂憲倫!”
青年回頭,行禮:“家主。”
“織田作之助的事,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加茂家主擰著眉,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加茂憲倫絲毫不慌:“我也是在開會前才收到的消息,沒來得及將資料呈給您。另外,我隻是覺得這麼好的機會不應該錯過。”
“織田作之助的事跡其實已經傳遍輔助監督內部了,卻鮮少有人看清他背後的用意。與其讓其他人發現,不如由加茂家搶先一步接觸他。”加茂憲倫說,“加茂家的地位也會隨之提高。”
加茂家主凝視著青年,片刻後拍了拍他的肩,歎氣:“我知道你是為了加茂家,可……下次這種事不許再越過我了。”
“是。”青年愧疚道,“我給您添麻煩了。”
加茂家主大笑道:“哪裡的話,你也是加茂家的人,我自然要庇護你!”
回廊靜悄悄的,四下無人,隻有兩人在簷下低語。
“不過說起來,你的名字與百年前那位詛咒師的名字一模一樣啊。”加茂家主皺眉道,“真的不打算改個名字嗎?平時也怕引起誤會……”
加茂憲倫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是我母親臨終前給我取的名字,她沒有細讀曆史,也不太清楚這些……總之,定都定下了,這也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同名什麼的,我不在乎啦。”
黑發青年俊秀的臉上帶著靦腆的笑,此時的他與大廣間內侃侃而談的青年活像兩個人。微風拂過,吹起青年額前微長的劉海,露出橫跨整個額頭的縫合痕跡。
加茂家主餘光瞥見,隨口問道:“你額頭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青年摸了摸傷疤,將劉海細細整理好,重新蓋住縫合線。
“這是一次祓除咒靈時受的傷,現在已經沒事了。”加茂憲倫笑道,“我擔心難看,就用劉海蓋住。”
加茂家主安慰:“誰沒受過傷啊,下次小心點。你快去完成長老吩咐的任務吧。”
“是。”
加茂憲倫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眸中笑意越發意味不明。
……啊,也是時候去完成他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