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失戀?
楚懷嚴反應了一會兒,問:“你老婆嫌你一個月五萬給的少,終於要跟你離婚了?”
秦嶺:“……”
那五萬在楚懷嚴這兒是過不去了怎麼的?
秦嶺緩緩扭頭,露出一個“你老婆才要跟你離婚”的無語。
楚懷嚴樂了:“我要有老婆,我還坐這兒喝屁的酒?”
跟著道:“又不離婚有什麼好失戀的?哦,你是說你老婆不喜歡你啊。”
楚懷嚴剛求婚失敗,正是各種下頭、反思、理智占領高地的時候。
他給秦嶺提供思路:“這年頭,能娶到自己喜歡的老婆就不錯了,難道還能強求老婆喜歡自己?”
“你沒見我在你家跟閔恒求婚的時候說的話嗎?”
“他隻要點頭答應求婚,喜歡錢就行了,我都不用他喜歡我。”
秦嶺不想跟一個婚都沒求成功的“失敗者”廢話。
他悶頭灌酒。
楚懷嚴也悶頭灌酒:失敗是成功之母。
去TM的,大不了再求第二次!
秦嶺第一次“失戀”,其重創程度堪比人生低穀。
他一個已婚的,跟一個求婚失敗的棍子沒什麼可聊的,喝了會兒酒,兩個男人在清吧吧台分道揚鑣。
秦嶺像個遊魂,大半夜的家不回、覺不睡,坐著車在外麵晃蕩。
晃到之前跟佟貝貝一起吃紅豆湯的那條老街的時候,秦嶺叫老張停下。
老張停車,覺得秦嶺狀態不對,勸道:“回家吧。”
秦嶺推開車門,扯了扯領口:“嗯。”
老張不知內情,也幾乎沒見過秦嶺有這種狀態,很不放心,邊解開安全帶邊道:“是要買什麼嗎?我幫你去買。”
秦嶺下車:“沒事,我幫貝貝買份紅豆湯,等會兒就回家。”
回了家,家裡和他兩個小時前出門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秦嶺的心情卻十分低落。
他把打包的紅豆湯放到餐桌上,沒吭聲也沒喊佟貝貝,低頭,聞見自己身上濃重的酒精味。
他想他喝了沒多少,怎麼身上的味兒這麼重。
醉了嗎?看燈光都是糊的。
秦嶺沒上樓,什麼動靜都沒有,默默坐到沙發上,靠著靠背,仰頭閉眼。
沒一會兒,有一隻溫熱的掌心貼在了他額頭上。
“不舒服嗎?”
溫溫和和的聲音在秦嶺頭頂響起。
秦嶺沒睜眼,抬手握住伴侶的手腕。
佟貝貝低頭,嗅了嗅,問:“剛剛出去應酬了嗎?”
秦嶺還仰靠著沙發、閉著眼睛,說:“和楚懷嚴喝了幾杯。”
佟貝貝沒有多問,隻道:“早點休息吧。”
秦嶺這才睜開了眼睛:“嗯。”
觸目便是佟貝貝那雙潤亮清澈的眸子,眸子裡帶著幾分關切。
秦嶺心碎而矯情地想:他不喜歡我,也不需要我的喜歡。
佟貝貝看出秦嶺的反常,胳膊撐到沙發靠背的頂部,低頭垂眼地看著秦嶺,說:“你看起來很累。”
秦...
嶺仰躺地默默回視著,什麼都沒說。
佟貝貝親了親他的額頭,溫柔道:“早點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秦嶺心想今天的沮喪到了明天估計也好不了。
佟貝貝見秦嶺不動,便也繼續維持著低頭垂眼注目的姿勢,還伸手,輕輕地摸了摸秦嶺的臉頰。
秦嶺沉浸在這片溫柔裡,不想說話、懶得起來。
他有些“自暴自棄”,就想這麼呆著,就想貝貝這麼陪著他。
陪了會兒,秦嶺想起自己打包回來的吃的,終於開口道:“給你帶了巷子裡那家紅豆湯。”
佟貝貝:“在哪兒?”
扭頭一看,就在餐桌上。
佟貝貝回過頭,垂著目光看秦嶺:“不是去喝酒了嗎?怎麼還開去那兒了?”
秦嶺:“讓老張開著兜了會兒風,剛好開到那兒了。”
秦嶺:“去喝吧,要涼了。”
佟貝貝:“一起喝吧,剛好你醒醒酒。”
秦嶺搖頭:“你去吃吧,我去洗澡。”
今天約莫是秦嶺結婚以來最有氣無力的一晚,連晚上最喜歡做的那件事都不做了,洗好澡便躺在了床上。
佟貝貝臨睡前有點不放心,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真的沒生病嗎?”
秦嶺握住佟貝貝的手,把人摟在懷裡,閉上了眼睛,說:“沒事。”
不止是說給佟貝貝聽的,還是在安撫他自己,“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秦嶺起床也起得有氣無力,出門前的整個流程都透露著“疲憊”二字。
佟貝貝難得沒睡早上,跟著起來了,還翻出耳溫槍,給秦嶺測了測體溫。
正常,沒發燒。
難道是有其他不舒服?
佟貝貝謹慎起來,很快換好了衣服,說:“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秦嶺搖頭:“沒事,不是病了。”
佟貝貝強調:“你看起來真不太好。”
秦嶺點頭,表示他知道,解釋:“不是病了的關係。”
他在臨出門前像往常那樣抱了抱佟貝貝,音線帶哀,說:“我去上班了。”
佟貝貝更不放心了。
秦嶺一走,佟貝貝就給李蒙發了條消息,讓他今天注意下秦嶺。
李蒙:【好的。】
【如果是身體不舒服,我會帶秦總去醫院的。】
佟貝貝:【麻煩你了。】
李蒙:【應該的。】
【佟哥你太客氣了。】
但李蒙在公司看秦嶺的時候並沒有看出任何問題,老板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一樣的專注,一樣高效運轉,也看不出半點病容。
真要說哪裡不對,最多也就是在工作間隙發呆的時間多了半分鐘。
但自打結婚,秦總不就是這樣的嗎?
李蒙著實沒看出有任何問題。
—
連著一周,佟貝貝吃到了很多他喜歡吃的東西。
紅豆湯、烤玉米、羊肉串、鮮肉蛋黃粽……
全是秦嶺給他買的。
而在這一周裡,秦嶺幾乎每天都表現得十分“疲憊”。
秦嶺下班回來就這樣,佟貝貝以為秦嶺工作太累了。
秦嶺什麼都沒說,仰靠著沙發,胳膊搭在...
額頭上,另一手攬過佟貝貝。
佟貝貝:“很累嗎?”
秦嶺閉上眼睛,依舊沒說什麼,“嗯”了一聲。
夜裡,秦嶺抱著佟貝貝。
明明親密無間、離得很近,秦嶺卻有種心口遠在天邊的悲愴感。
秦嶺默默在心底錘胸口。
三十多歲了,也是個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
這年紀跟個小年輕一樣失戀失得心口發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嶺這時候覺得找誰都多餘,又不想對著貝貝直麵自己的“失戀”,索性一頭紮進工作裡。
這日,秦嶺回家,發現佟貝貝不在。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彆說人在,澡都已經洗完準備上樓睡覺了。
秦嶺給佟貝貝打電話:“去哪兒了?”
佟貝貝:“有點事,在杉杉這裡。”
秦嶺:“秦木杉?他怎麼了?”
佟貝貝:“失戀。”
“……”
秦嶺到學校的時候,秦木杉已經趴在佟貝貝肩上哭完第二輪了。
秦嶺從小就見不得男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弟弟。
他見秦木杉眼淚汪汪的,鼻涕泡都要哭出來了,當場就要喝一句,被佟貝貝一個眼神止住。
秦嶺忍了,兩手插兜地站在秦木杉麵前,抬了抬下巴,問:“怎麼回事。”
秦木杉坐在長椅上,駝著背,手肘搭在腿上,頭埋著,手裡捏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