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貝貝很驚訝。
他怎會在秦嶺的電腦裡看到這些?
餘光一瞥, 一體機一角插著個u盤,是剛剛秦嶺在儲物間箱子裡翻找出來的東西。
而屏幕上顯示的這些文檔,都是拷貝在u盤裡的內容。
是說……
佟貝貝腦海裡下意識冒出個猜測, 下意識地被他自否決了。
不會吧?
應該不會這巧吧?
會不會是他看錯了?
佟貝貝索性坐下, 握著鼠標,把顯示在屏幕上的這版法文文件的前幾頁認真瀏覽了一遍。
怎看怎眼熟。
怎看怎是。
畢竟當年那兼職把他磋磨得不行, 是他為數不的和專業關的兼職之一,時間過去再久,他對這些文件的印象非常深刻。
確是!
這些怎會在秦嶺的u盤裡?
佟貝貝沒有翻秦嶺電腦的習慣,屏幕上的文件翻幾頁得了,想知道確切的更的, 與其在這兒亂看,不如直接問當事人。
佟貝貝給秦嶺撥了個電話。
秦嶺剛離開家:“怎了?”
佟貝貝:“你書房的電腦沒關,我看上麵都是一個法國公司的建築提案……”
佟貝貝沒說完, 秦嶺哦了聲,道:“以前的老項目,跟這次項目的一些合同條款有重疊, 我翻出來看看。”
佟貝貝一手握鼠標,把屏幕上的文檔上下來回地拉著, 一手手機:“以前的項目?哪年的?”
秦嶺準確地報出了年份:“13年的項目了。”
佟貝貝心底咯噔,接著問:“給那家法國公司設計的樓是雙子星?”
秦嶺以為佟貝貝看了他丟在電腦裡的文件:“嗯。”
佟貝貝:“麓山以前不叫麓山?”
秦嶺覺得這問得有些怪, 怎提到這個了?
“確不是現在的公司名。”
佟貝貝準確地報了出來:“關山?”
秦嶺:“關門大吉的關,不吉利, 改了。”
那是了。
佟貝貝心底是聲咯噔。
掛了電話,佟貝貝驚愕地坐在電腦前,滿臉不敢信。
太巧了,這太巧了吧!
佟貝貝起身下樓, 一樓小書房抱出自的筆記本,登陸自學生時代的老郵箱。
一登陸,佟貝貝翻出了13年年末那個時間段的往來郵箱。
其中頻繁與他來往的一個郵箱的名字寫著:qin。
隨便點開一個發送的郵件,收件方的郵箱地址的前綴,赫然是:qinling。
但那時候他誤以為後麵的“ling”才是姓氏,在主要聯係方式都是郵箱的前提下,偶爾幾次電話聯絡,他喊的都是“ling總”,對方從沒有否認過。
所以根本不是什“ling總”,而是秦嶺?
佟貝貝有種一切巧得過分的荒誕感。
再看那些語氣強勢、甚至帶著點不客氣的郵件內容……
所以,當年把他訓得跟孫子一樣的兼職公司的老板,是秦嶺?
原來他早認識?
早有過交集?!
過往的回憶跟春天抽條的樹枝似的,一下在腦海中舒展開。
翻譯文件時的焦頭爛額,翻譯文本被打回來、質問他翻譯的什小學生作文的不客氣的臭罵;
還有熬的那一個個大夜,青灰的黑眼圈,生氣還得默默忍下情緒接著翻的氣惱。
以及沉下心認真翻譯,熬過一個個艱難時刻後重新搭建的自信,和對自的正確認知。
連當初電話裡聽到的那句臭罵都有如質般地響徹在了耳畔——
“你都翻的什,你專業的老師沒教你什叫‘信達雅’?”
“我要看小學生作文為什要找個大學生?”
“你的法文被狗啃過,是嗎?”
佟貝貝既覺得不思議,有點哭笑不得。
那段往事在記憶中從灰白變成了彩色,早忘記的男人的嗓音與秦嶺的聲音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點心!我花了錢的。”
“換什翻譯?我有錢我找你?”
“這樣吧,我喊你一聲大哥,你彆拿你的小學生作文折磨我了,行嗎?”
“我不罵人,你好好翻。翻得慢沒關係,我你,隨時。”
“做得不錯。”
佟貝貝翻著那一封封郵件,過去的一幕幕躍然紙上——
最初接觸兼職,是他的法文老師給的建議。
他那時候不能領悟老師的心,隻當自專業學得不錯,老師讓他剛大二兼職,是信他的力和能力。
結果剛一兼職,原形畢露。
他焦頭爛額,一次交翻譯文本的時候心底很忐忑,知道自搞砸了。
果不其然,“ling總”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劈頭蓋臉毫不客氣地把他訓了一通,訓完讓他接著翻。
他那時候其經意識到自能力的不足,抱著對甲方公司負責的態度,他在郵件裡委婉的向“ling總”提過,如果覺得他不合適,趁著現在剛開始,還來得及換個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