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枝鬱子氣結,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入校不過兩個月,手就能伸這麼長。”
我含笑而立,神色不急不緩道:“過獎過獎,倒是你有空來找我麻煩,不如好好收拾自己留下來的爛攤子不是嗎?”
三枝鬱子咬牙,指骨捏得咯吱作響:“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算了的。”
時近五月末尾,淺粉色的枝垂櫻已凋零殆儘,我抬手撥開斜斜垂在我麵前的褐色枝乾。
“哦,那我很好奇,你又能對我怎麼樣呢?三枝鬱子……我真的厭倦和你這樣的人爭吵不休。
你是腦子不好嗎?憑你如此行事風格,自然在冰帝樹敵頗多,看你不順眼的又豈止我一個?不想自己昔日做的醜事被翻出,那就聰明點,把尾巴抹乾淨了。
如今一朝事發,你卻隻會衝到我麵前像一條喪家之犬般狺狺狂吠,你說……有用嗎?”
我轉過身,用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微微偏頭,湊近了三枝鬱子的耳畔,低聲道:“如果是我做的,那我自然會斬草除根,不出三年,讓你和你的家族在日本上流社會消失地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我做的,那我也樂得看一個熱鬨,順便送你一程。”
“我真是好奇……你蠢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坐上學生會的部長之位的。”
我抬手拍了拍掌下僵硬的身體,輕輕笑道:“說起來,選舉黑幕這件事也算年代久遠,非你身邊的密友不得知,如今卻在這個緊要關頭被突然翻出來。
你要不要猜一猜……究竟是誰背叛了你啊?”
三枝鬱子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一乾二淨,她嘴唇顫抖,麵上神色來去變換,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擠出幾個字道:“你彆想挑撥離間。”
無意再與她做過多糾纏,我起身放開了三枝鬱子,掏出口袋裡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過每一根手指:“那麼,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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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鬱子很快在冰帝銷聲匿跡,聽說她和朋友鬨翻後轉學了,總之,已經沒有多少人提及這個名字了。
我成功當選為學生會副會長,在學校禮堂發表就職演講時,水仙花小王子就坐在下麵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好感:87】
他依舊是會長,以絕對的票數優勢當選。
我突然想起兩個月前的一節國文課,我遞給他一張紙條,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成為副會長的。”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成為副會長後,日常生活要比從前忙碌許多,我的工作範圍主要是負責冰帝海外/校外交流訪問、周例會點名查勤、文書內容整理記錄等等。
午飯後,我照例是回到辦公室整理資料,隨著招新工作告一段落,社團星級評定又要提上日程。
冰帝學園所有社團隸屬學生會管理,每一學期部長都要填寫並遞交相應的資金、場地申請表格,交由會長統一審批。
通常星級越高的社團所獲得的待遇也就越好,但因為高星級名額有限,所以每一年的星級評定也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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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敲響,我合上手中的記錄表,揚聲道:“請進。”
忍足侑士推門走了進來,身上卻穿著一套繁複誇張的典型巴洛克時期服飾:鑲有金色穗狀花邊的硬質大領高高豎起,前襟上是一排從上到下密密麻麻、富有裝飾性的寶石排扣,袖口寬大,上麵另鑲有繡著繁複花紋的蕾絲花邊,下擺因隔層加有襯墊而向外翹起。
我十分訝然:“忍足君,你……”
忍足侑士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圓框眼鏡,禮帽上的羽毛亦隨之輕輕飄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文學社排練。”
薄而短小的深藍色絲織馬甲很好地勾勒出他流暢的身材曲線,至小腿長度的黑色皮質長靴後還帶有星狀金屬馬刺。
我雙手合十交疊撐在桌子上,笑著評價道:“很帥氣。”
“忍足君今天過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從辦公桌後站起,邀請對方來至沙發處坐下。
他拿出一份申請表格放在玻璃桌上,伸手輕輕推給了我:“還不曾恭喜鹿島小姐成功當選成為學生會的副會長。”
“過獎了,不過是大家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去學習完善。”我接過文件翻開,正是文學社的場地申請表格。
文學社作為冰帝四星級社團,成員規模頗為宏大,基本包攬了學校所有的歌劇、話劇、詩劇等舞台劇演出,從演員挑選、過程排練至最後的上台表演皆由其部長一手操辦。
我仔細看了一下在部長那一欄的簽名:羽生風太。他所要申請的場地是每周五晚上以及雙休日冰帝活動中心舞台的使用權力。
“這份表格應該部長親自來遞交。”我笑著抬頭問道:“你們是打算排練什麼新的劇目嗎?我看忍足君你……穿著一套巴洛克風格的貴族服飾。”
忍足粲然一笑,也並未隱瞞,而是直接和盤托出道:“畢竟這是在冰帝最後一年了,所以我們打算排練一部難度比較高的舞台劇《凡爾賽玫瑰》。
鹿島小姐應該知道瑪麗·安托瓦內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