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說不了話,口乾舌燥,就連嘴巴都張不開。
醫生又轉頭和段南川叮囑了一會兒。
等人一走,段南川站在病床旁邊,仔細盯著雲卿看了好一會兒,幾乎要將她看穿過去。
漆黑的眸子突然變得柔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全身上下都洋溢著喜悅。
跟個孩子似的。
彎腰,在雲卿額頭親了一下。
涼涼的觸感,和夢裡一模一樣。
蜻蜓點水似的離開,又轉身忙碌起來。
拿著毛巾和掃帚,開始清理。
緊接著,雲卿就看到堂堂上市公司創始人兼總經理,拿著掃帚掃掉剛才摔在地上的碎玻璃杯子,用毛巾擦乾。
然後動作熟練地翻出一個新的。
出去沒幾分鐘,又接了一杯水,在雲卿病床旁坐下。
棉簽沾了水,小心地塗抹在她乾燥開裂的唇瓣上。
“你太久沒說話,隻能先這樣喝水,彆著急,過段時間就好了。”
微涼的水從唇縫滲進來,滋潤著乾涸的喉嚨。
段南川的動作很小心,似乎已經這麼做了千百次。
就跟剛才清掃地麵一樣。
認真的樣子像是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雲卿眼眶有些濕。
明明在夢裡已經想好的,看到眼前的段南川,心裡還是皺成一團。
等嘴唇濕潤,開口道:“可以了。”
段南川才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
“段南川,你為什麼在這裡?”
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好?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要是你彆來看我,或許就真的好聚好散了,你這樣會讓我舍不得的。
雲卿垂下眼眸,心裡沉甸甸的。
手卻突然被他握住。
那熟悉的、熱乎乎的溫度。
段南川雙手緊握著她,用力,將手指細微的顫抖蓋過去,深深彎下腰,將額頭貼在雲卿的手背上。
身體蔓延出濃濃的悲傷和恐懼。
聲音沙啞而哽咽。
“我等了你很久。”
在發現雲卿氣息尚存的時候,段南川瘋了似的帶她衝進醫院,那幅畫麵至今還留存在醫院所有一聲和護士腦海中
。
從那天起,段南川就沒有離開過。
心驚膽戰地瞪著雲卿手術,在病床上沒日沒夜的照顧,誰勸都不聽。
明明醫生說過,傷勢不輕,沒那麼容易蘇醒的。
段南川身體克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仿佛困獸壓抑悲痛的的嘶吼。
微涼的液體,滴落在雲卿手背上。
她愣了一下。
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
“段南川,你在哭嗎?”
男人猛地抬起頭,雙目通紅,帶著水光,湊上前來。
一隻手捧著雲卿的臉頰,低頭不斷啄吻她的臉頰和額頭。
“雲卿,你以後不準嚇我,我受不住。”
“沒有你,我會死的。”
細碎密集的親吻中,淚水和著聲音,低落在雲卿的臉上。
她驚訝地愣在原地。
生平第一次,看到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抱著她哭得一塌糊塗。
雲卿蘇醒的消息一傳開,不少醫生都過來幫她檢查。
每檢查一次,段南川就身體僵直地站在旁邊,像是擔心突然從醫生口中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但還好她恢複得很快。
醫生檢查完,笑眯眯地轉頭對段南川,而不是對雲卿說。
“先生,您的妻子恢複得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段先生這段時間照顧妻子,太辛苦了。”
“您的妻子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活動,請先照顧好自己,不要把身體熬壞。”
“接下來可不能隻照顧妻子,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
這幾天雲卿昏睡的時候,段南川就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
就連他們醫生都擔心,那天他倒下了,醫院又要多一個病患。
可是沒辦法,誰勸都不聽。
段南川從未這麼認真過,一一點頭。
“好,我會注意的。”
雲卿心裡疑惑,有些不上不下的,本來還等著段南川澄清,沒想到他卻一句話不說。
等到醫生都走了,才悶悶不樂道:
“他們從哪兒聽到的謠言,我什麼時候是你妻子了?”
段南川收起記錄醫生叮囑的本子,拉著雲卿的手,在自己滿是胡茬的臉頰上蹭了蹭,聲音柔得過分。
“一直都是的,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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