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壯正準備去給於家洲開家長會。半期考試剛剛結束,於家洲同學不負眾望地考了全班倒數第五。昨天晚上,兩口子為了誰去開家長會的事情,商量了一晚上,各施手段,最後苗芮使出殺手鐧——一哭二鬨三撒嬌,終於勝了一籌,躲開了家長會。
聽到女兒的話,於大壯還在唉聲歎氣。
“趙矅選啊?以前和你唐叔他們同一批下鄉到於家村的一個知青。乾嘛問起這個?”
“你不看群的嗎?”於休休笑嘻嘻地湊到他麵前,“為什麼大家都在討論他,又都不願意說明白的樣子?神神秘秘的。”
於大壯目光閃了下,從她麵前繞過去。
“誰知道呢?都多少年了,不知道有什麼可討論的。”
於休休又趕上去,“那為什麼大家都對他那麼感興趣呢?”
於大壯拉了拉衣服,“彆攔著我,一會家長會要遲到了。本來就很丟人,遲到了溜進去,就更難看了。於家洲這小王八蛋,從來不知道給爹長長臉。這丟臉的事,全是我去!”
噗!
於休休笑說:“爸爸,下次我教你一個辦法,保管你贏過媽媽。不用開家長會。”
於大壯回頭看她一眼,嗬了一聲,“小丫頭片子。我要你教?你以為我是輸給你媽媽的?笨!對付你媽媽,老於我有的是招兒。哼!”
他開門走了。
於休休癟著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老兩口,天天喂我吃狗糧!”
……
在於大壯那裡沒有得到需要的消息,於休休下一個目標就是苗女士。可是,她沒有想到,向來沒什麼心機的苗女士,對趙矅選的事居然會三緘其口,不論她怎麼問,都不肯說他的事。
於休休的好奇心更重了。
“算了,你們不說,我去群裡問。”
苗芮在畫眉毛,聞言眼皮都不眨一下,“愛問就問去唄。看誰會告訴你——”
於休休嗬嗬一聲,“大不了我去問湯阿姨,我覺得她這個人嘴巴挺大的,指不定就告訴我了呢?再不濟,我就去問唐叔唄,他知道的事情,說不定比你和爸爸都多。”
苗芮的眉毛畫不下去了。
她頓了頓,放下眉筆,回頭看著於休休。
“我說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對彆人的事這麼感興趣了?”
“你不知道越是隱瞞越是容易激起孩子的好奇心嗎?媽媽,做家長不能這樣的。”於休休嚴肅地說完,又撒嬌般挽住苗芮的胳膊,“說嘛說嘛,不要賣關子了。我保證不出賣你,就連老於都不告訴。”
苗芮把眉筆遞給她,“來幫我畫。”
這老小孩兒!不肯吃虧。
於休休接下眉筆,慢慢幫苗芮畫眉。
“說吧!”
苗芮瞄她一眼,“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時候年輕,一天就知道玩,家裡人也不太樂意告訴我這種晦氣的事情。”
“晦氣?”於休休手一抖。
“你好好畫呀。”苗芮嗬她,又接著說:“可不麼,你姑婆……”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就是村裡有個女孩兒,被那個趙矅選給強\奸了。那會兒可不像現在的新社會,這種事是很見不得人的,提起來都像染了瘟疫似的。你外婆和人家聊天都瞞著我。要不是這事鬨得挺大,我都聽不到風聲。”
原來是這樣。
於休休似懂非懂地點頭。
“這都幾十年了,為什麼群裡說起這個人,還是這麼遮遮掩掩的呢?”
苗芮想了想,“因為後麵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吧。而且,那個被強\奸的女孩兒不肯承認這事,認定她跟趙矅選是情投意合。所以呢,強\奸罪就變成了生活作風問題……然後呢,這個趙矅選,也不是一般人,大家就不敢再開口多說什麼了。”
於休休“哦”一聲。
“他不是一般人,是哪般人?他究竟是誰啊?”
苗芮沉下眼皮:“這個事兒,我也是以前聽湯麗樺說的,不知道真假。她說,趙矅選那會兒本來有一個未婚妻子,是申城的殷實人家。後來他出了那檔子丟人的事,未婚妻玩沒了,還失去了回城的名額,所以又在於家村呆了好幾年,最後逃走了。沒人知道他的去向,於家村人都以為他死在外麵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於休休像在聽故事。
“湯麗樺說,那女的真是愛慘了他,那麼多年沒有嫁,一直等著他呢。後來,兩個人結了婚,生了個男孩兒,公司越做越大……小日子過得可舒心了。隻可惜——”
“可惜啥?”
“可惜福壽太短,享不起那福,兩口子出了意外,早早就走了。唉!他們都說,是趙矅選當年作下的孽,報應不爽,還連累家人。那女的,可憐呢!”
於休休聽得雲裡霧裡。
“出什麼事,走的?”
“這就不知道了。”苗芮搖了搖頭,“這些閒話,我是以前聽湯麗樺說的。她知道的事情多。那種階層的人,我又接觸不到,哪知道真假?”
說到這裡,苗芮皺了皺眉,似是想起來什麼,突然抬起頭,“對了!就是盛天集團啊。”
盛天集團?
於休休手一緊。
“關盛天集團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