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點點頭。
他的瞳孔上,印著於休休羞恥又震驚的表情。
“如果你肯,我願意。”他說著,一直盯住她。
於休休心臟砰砰亂跳,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那你既然聽得見,為什麼早一點不醒?”
“我……太虛弱了。”霍仲南說:“我一直試圖醒過來。但都被你武力鎮壓了。”
她?
於休休:“你胡說什麼?”
霍仲南一側唇角勾起,“在我有點意識的時候,聽到你叫我動一動……我試圖動一動手指,讓你看見我。你把我手蓋住了,我動不了。我試圖眨一眨眼,引起你的注意,你倒退兩步,根本看不見……”
呃!有這事兒?
於休休挑高眉梢,“那你有沒有聽見,我和菩薩說,這隻是權宜之計?”
霍仲南眉頭皺皺,“你說過嗎?”
於休休點頭。
霍仲南說:“我很虛弱。你聲音斷斷續續的,我隻聽得見一些……”
哦,還是有選擇性的“虛弱”?
於休休上下打量他,“可是,我看著你,並不怎麼虛弱的樣子?”
霍仲南“唔”一聲,艱難地抬手,似乎想要撐著床坐起來,可是試了兩次,沒能做到,他又倒下去,重重喘氣。
“我想抱抱你。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休休。”
於休休一怔。
“那確實挺虛弱的。”
說完,她俯下身,輕輕抱了抱他,又將嘴低到他的耳邊,聲音溫暖又甜蜜。
“謝謝你醒過來。不過,不許再虛弱了,你要養好身體,要不然,我於休休憑什麼嫁一個病癆子呢?”
霍仲南整個人定住。
一直看著她,一直,一直。
於休休取下拉下口罩,在他的臉頰輕輕一吻。
“快點好起來呀!”
ICU的夜燈,明晃晃地照著兩人的臉。
燈若圓月人團圓,影子相擁,人成雙。
於休休的腮邊,一片潮紅。霍仲南嘴角動了動,輕撫她的頭發,似乎在笑。
……
第二天,申城是一個火紅的豔陽天。
可是籠罩在盛天集團的陰霾,似乎越加濃厚了。
昨夜有些消息靈通的人,才聽到霍仲南醒來的消息,哪會知道,淩晨就說不行了,上午九點多,剛剛坐到公司,噩耗就從醫院傳來。
——霍仲南淩晨時分突然嘔血,搶救無效,於今天上午九點去了。
事情來得這麼快,讓人毫無準備。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私底下都在探聽,接下來會怎麼樣。
每個人都緊張著自己的工作和生計,有門路的人,到是早早就得到了一點風聲,緊緊巴住了許宜海那一群人,不懂門道的人,惶惑不已。
十時許,許宜海來了。
他換了一張新輪椅,由助理推著進來,整個人意氣風發。
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許宜海當即以副總的名義,召開了高層會議,那些早就聯係好的知情人,胸有成竹,走路都帶風,那些沒有來得及站隊,或者在猶豫中錯失機會的人,忐忑不安。
會上,許宜海向大家介紹了他帶來的母女倆。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阿南的親姨母,也是他的監護人——霍鈺檸女士。這位是阿南的表妹,霍鈺檸女士的女兒,衛思良小姐。”
眾人竊竊私語。
許宜海皺起眉頭,對這個效果似乎不滿意。
“大家不用掌聲歡迎一下她們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霍鈺檸不是個有本事的女人,完全就是許宜海找來的傀儡。有心人已經調查過了,霍鈺檸的丈夫嗜賭如命,不僅敗光家業,連女兒的嫁妝都賭光了,欠了一屁股債。
這樣的一個家庭,許宜海為什麼扶持他們?
大家心知肚明,腹誹地全是他的貪財好色和陰狠毒辣——
然而,會場上掌聲如雷,儘是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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